“噢,是啊,他是个冷血无情的独裁者,他热爱这个国家,他将他在世时的所有时间和心血都投入到复兴这个国家的斗争当中!当在座的各位还在想着怎么从他华丽的袍子身上抓一个虱子下来丢给世人看时,他可以一个月不睡觉就为了抓一只最大的萤火虫给我玩!他说他要让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达成他们的心愿,不论用多久,他要让所有人都如愿以偿。”
“他是个先驱,他做了到现在你们也不敢做更不敢想的事情!太空,军事,使劲嘲笑他否定他吧,当你们垂垂老矣的时候,你会发现你们的人生没有任何谈资,你们只能议论他,但别妄想成为他。”
“他给梦想者实现梦想的机会,他给理想者实现理想的机会,他给妄想者实现妄想的机会!他让那么多人梦寐以求的人生都成真了,他是疯狂的,因为他就是舍己为人啊!你们继续使劲嘲笑他吧,因为在你们看来,别人的梦想一文不值,你们的金钱和权利才是最重要的!”
“他如果真想贪污受贿,他可以卷走整个国家的一切,不要再像骗小孩一样在报纸上写那些可笑的罪行,还把那些可笑的罪行放在我父亲身上!他从来都没有那么做过!如果他要做,在座的各位,谁也抓不住他的把柄!”
“焚烧他的档案吧,抹除他的所有功绩,将来有一天他在史书上出现,你们再把他写成一个qín_shòu,这样你们就满意了吧?因为只有这样,你们只能这样,才能踮起脚尖来够到他的脚背。噢~那样你们就满意了,将曾经的神毁灭,你们就和神一样了。”
说到这里,薄湄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喟叹道:“我喜欢我父亲在世时的南国,我喜欢那时候的幻京。倘若他还在,今天不会有南方不会和我们闹得这样僵。”
薄湄沉思了一会儿,她坐了下来,指了指墙上的老式挂钟,“时间到了。你们可以下班,我也可以回家了,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恰巧我有时间,我再和你们说说我的父亲吧,不过我想,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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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战争。
薄湄忽然意识到,这是一场自他父亲权倾南国时就开始的战争,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这场战争就开始了且永不休止。
当分针终于稳稳当当的指向释放她的时间,薄湄再次站起来,她环顾这间十分普通的审讯室,当年她父亲没有从这间审讯室走出去,现在她要走出去了。
“薄小姐,请您在这里签字。”
薄湄在文件上签了字,她面无表情的从对面那一张张脸上掠过去,又看向了玻璃后那看不见的注视,她没有再说话。
“沙沙”两笔字写好,薄湄转过身去,有人替她打开了一扇又一扇门,薄湄就这么大步的朝前走着,等她出了如魔窟般的国、安、局,詹半壁和吴洱善都已经站在门口等她。
她们看她的眼神很古怪,如同她从前是从南方来的一只鬼,如今经过神圣的洗礼后,她又成了北方的人,她们又成了一伙的。
又好像,她们从来都是一伙的。
她们想上前来和她说话,可显然谁也不知道该和薄湄说什么。
而薄湄只是抬头望了一眼蓝天白云,她眯起眼睛望着从松针缝隙里漏下来的那一点点刺眼的光,她感到无比自在,全身都放松下来。
“真是个好天气。”
薄湄冲詹半壁笑了,她张开双臂,詹立即走过来抱住了她,她们紧紧的抱在一起,薄湄招招手,吴洱善也走过来,和她们抱在一起。
她们抱了一会儿,薄湄就看到有辆车开了进来。
车门打开了,面目森冷的老王秘书下车,垂手而立的等着。
“斑比,王秘书这是做什么?”
詹半壁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
王秘书看向站在台阶之上的薄湄,薄湄也看向绷着一张老脸的王秘书。
薄湄眉头微挑,笑着说:“我在里头都让他们给问糊涂了,差点连我约了王秘书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洱善你知道吗,这些人恐怕问了我上万个问题,我一个都答不上来呢。”
吴洱善看了一眼王秘书,薄湄这又在睁眼说什么瞎话呢?
王秘书轻轻咳嗽了一声,他伸了伸手,示意薄湄快点上车。
“咱们回头见。”
薄湄正要道别,詹半壁就拉住了她的胳膊,“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能总在我身边呀,我也该长大一点了,恩?”
薄湄拉开她的手,詹半壁望着她离去,望着她上了车,门合上以后,薄湄趴在车窗前,冲她笑着摆了摆手,这一刻,詹半壁握紧了拳头。
王秘书亲自来接人,接去见谁已经不言而喻,吴洱善脸色塌下来就不见了刚才的喜悦,她看了詹半壁一眼便开车走了。
这场声势浩大又仿佛虚张声势的讨伐结束了,詹半壁站在台阶上,望着参加本次审讯的人依次退出这并没有血腥味的修罗场。
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她先是回到詹宅,母亲准备了丰盛的家宴,妹妹詹铮铮询问薄湄是不是要判终生监禁?詹半山不在,詹半泓嘲笑了妹妹的问题后一言不发,他若有所思的望着长姐詹半壁。
而詹吃完饭之后就去了崖儿海。
先前她住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