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快下班,高建峰才腾出手电联夏天,不想却被告知晚上要陪sfda的人吃饭,精心安排的晚餐眼看落空,高建峰只好调整情绪,转而关心夏天的这顿饭局。
“要喝大酒么?”高建峰问。
“估计得,”夏天也有点无奈,“不过没事,我酒量虽说不能和你比,但也算练出来了。”
“你还是装醉吧。”高建峰对于他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笑了下又说,“要不我过去吧,假装是你下属,替我挡酒怎么样?”
夏天也笑了:“别,您老人家现在知名度挺高的,不太好装了。”
说着这话,嗓子眼里好像都有点发甜,他一边倒水掰药片,一边说:“放心,我吃点胃黏膜保护剂,肯定没事。”
“那是药!”高建峰直皱眉,他搞不懂这些医药圈内人士,好像嗑起药来毫不含糊,个个都能把自己当小白鼠,“是药三分毒你懂不懂?”
夏天吃药的动作微微一顿,“偶尔吃一片,以后我尽量推酒局,不到万不得已不出席。不过为这顿酒,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你特意安排的活动?”
高建峰嗯了一声,假装特大方地说:“没事,改天吧,反正咱俩日子长着呢,也不争那一时半刻。”
放下电话,夏天一时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好像并不能用简单的欢喜去形容。高建峰能接受他,他本来已经很知足了。毕竟天性凉薄冷酷,又从未被命运之神眷顾过,即便是重生,他也依然这么觉得,可现在呢,他却发自内心认为自己是幸运的。
可惜得到后仍不知足,乃是人生常态,想要的,永远只会比想象中更多,他为此一再告诫自己,高建峰肯爱他,那是他求不来的,他已经放弃对高建峰使用所有他擅长的伎俩,只打算真心实意去相处,有一天算一天,他甚至还想过,就算高建峰哪天厌烦了,想回去过直男生活,他也绝不会有二话,所有的主动权都在高建峰手上。
可高建峰说日子还长,他除了感动,却再说不出其余的话来了,脑子里闪过的念头,惟有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酒局十分无聊,伴随着各色吹牛加捧臭脚,夏天说着不用过脑子都能往外蹦的套话,结束时,已经快十一点了,看着晃晃悠悠的领导上车走远,他匆匆一扫,却没看见本该在停车场等他的司机。
蓦地一声喇叭响,视线里出现一辆银灰色的沃尔沃,高建峰摇下车窗,冲他一笑:“用我扶你么?”
夏天摆摆手,上了车,他如今是八两白酒的量,今晚喝足一斤,头自然是晕的,走直线和说有逻辑的话完全是靠自制自控,现在他看高建峰,只觉得他整个人都在晃。
呆坐半天,他连安全带都不知道系,高建峰看他两眼,把带来的保温杯打开,递到他手里,“刚沏的茶,喝着缓缓。”
夏天接回来,用嘴唇试了一下,温度适中。高建峰一向只喝凉水,如果不是他在家,高建峰可以一天都不碰热水壶,这会儿带了这个过来,不烫也不凉,显然还是算好了时间的。
脑子里涌起一阵迷迷滂滂的欣喜,他喝了几口,是普洱,之前高建峰的战友特意从云南寄过来的,味道很不错。他放下杯子,高建峰已倾身过来,替他把安全带扣好,闻着他鼻子里呼出的酒气,高建峰一时也没坐回去,就这么贴近地看着他。
“难受么?”高建峰问。
这句话,夏天直觉自己暗中有向往过,没想到终于有一天,终于有那么个人问出口了,不免打起精神回答:“还行,应该还能再扑你一回。”
果然是喝高了,高建峰笑笑,拽过后座的外套团成一团,垫在椅子和窗户边的夹缝里,之后坐了回去,“那我开慢点,你靠着睡会儿吧。”
头枕着高建峰的衣服,突然间,仿佛有了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夏天反倒不舍得睡了,干脆目不转睛地盯着驾驶员。
高建峰平常开车就非常稳,对于前后左右车辆的判断尤为精准,提速、超车能做到让人感觉不出来,其实如果不是那场交通意外,坐高建峰的车,夏天是一点都不用担心的。
都说车是男人生殖器的延伸——看高建峰开车的架势,几乎能想象出他在床上的模样,不急躁不激进,温和有序,绝不会是毛手毛脚的愣头青。
及至进小区停好车,高建峰这才转过头,却看见夏天已经睡着了,脸色略微有点白,嘴角还衔了一抹笑,又有些亮闪闪的,仔细看,原来是留了一点口水挂在唇边,他笑着看了好久,还是没忍心叫醒人,索性开着车窗,在安静的小区里陪夏天睡了一个多小时。
夏某人放大话说扑倒,实际上已然能力全无,浑身睡得软绵绵,到家重新补觉,睡醒已是第二天上午十一点。
午饭清粥小菜,之后一起去看家具,高建峰选了城中最好的家俬店——虽然看着随意,可在品味上头,高建峰十足传承了世家子弟范儿,能甩夏天几十条街还富裕,夏总原本以为宜家就挺好,结果话说出来,被高建峰轻描淡写地给驳了回去。
高建峰偏爱小众风格,夏天起初还有点担心他会喜欢那种北欧性冷淡风,好在并没有。高建峰的秩序感是建立在内心的,轻易不外露,而家里太规整只会令他难受,他不能忍受纤尘不染,也不能忍受非黑即白的色调,更偏爱深深浅浅的蓝,色彩搭配得宜的条纹,以及原木色的家具。夏天全程没什么意见,只觉高建峰挑的东西应该能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