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楦看一眼被推出手术室的欧阳璃凌的方向,猛地推开易衍冲了出去。
“羽楦!”易衍追出来。
“别跟着我!”乔羽楦大喊,双目充血,“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让我一个人静静。”
“羽楦,你别这样,璃凌的事我们都很难过,可是……”
“住口,别再跟过来,否则,否则……”乔羽楦转身跑开了,他不知道否则会怎样,对易衍,他说不出狠话。
一切都乱了,不知道对错,分不清谁值得信任,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接下来的几天,他躲在住处没有露面,除了照顾娄义,就一直沉默发呆。
他尽量不去想任何有关以前的事,也不见娄义之外的熟人,他告诉自己,一直逃避就好,直到忘记一切。
那天,门铃响了几十遍后,尽管不情愿,他还是动了。
来人是冉洛,这点倒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是易衍。
“有事吗?”乔羽楦没打算让冉洛进门。
“能请我进去吗?”
“不必了。”乔羽楦拒绝得干脆。
“就算不是朋友,应该也不至于成为仇人,何况,我这个被雇佣者找雇主聊聊,应该也算合理吧?”
“有事在这儿说就可以了。”
“我以为,你的脆弱已经被消磨掉,心变得足够强大,即使再重的打击,也能承受。”冉洛看着他,顿了顿,“看来,并非如此。”
“……”
“拜托给我一点时间行吗?”冉洛不指望乔羽楦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有件事如果不告诉你,我一定会后悔。”
乔羽楦静默良久,终于点点头。
“我听说,你看过欧阳璃凌的日记了,想必你也有了心理准备。”
“你想说什么?”
冉洛拿出硬盘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所有真相。”
乔羽楦面无表情地坐着,没有动。
“你一直希望欧阳璃凌是无辜的,希望他还是你爱着的那个人。现在,如你所愿,欧阳璃凌是被陷害的,他还是以前的欧阳璃凌……我知道,这样你依然无法高兴,因为易衍……”
“别说了!”乔羽楦暴躁地打断冉洛,“不过是一些人为的东西,没什么值得在意的,更何况……真相是什么早就没那么重要了。”
“就算那些日记可以作假,可这是录像,你总可以相信吧。”
“相信?”乔羽楦的苦笑带着满满的讽刺,他曾因为这不容置喙的证据坐了三年冤狱,如今让他相信,凭什么!
“欧阳璃凌死了,是他自掘坟墓,是他愚蠢,没什么可同情的,可你还活着,他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但我知道,只要他还被冤枉,你永远不可能真正快乐,那他的愚蠢行为就完全没有意义,所以,你必须要看!”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命令我!”
“我没把自己看得多重,也没认为在配合欧阳璃凌后还能被你原谅!”冉洛急了,因为乔羽楦的颓废,也因为战渊的逼迫,“可是乔羽楦,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你痛苦,所以,你必须要看!”
“呵呵,朋友?”
“够了,乔羽楦!”冉洛很难过,“你看到录像里的东西不是事实,那里面的人确实是我,可另一个却不是欧阳璃凌,这一切都是易衍和韩炜合谋设计的。”
“……”乔羽楦眼神怪异地看着冉洛手里的硬盘。
“我保证,这个是绝对没有动过手脚的。”战渊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冉洛不能确定他这次触怒战渊还能不能侥幸逃过,“如果你再不看,就没时间了。这是苏灵戈亲自送来的,没有人可以篡改他的东西!”
“苏灵戈?”乔羽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慢慢抬头。
“苏灵戈说了,这个没有备份,如果你想毁掉,随便你。”
恰在此时,娄义递过来一张纸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羽楦,璃凌是无辜的,所有的事都是易衍做的。
娄义知道所有的真相,却没有揭穿的勇气。他害怕易衍的报复,也害怕乔羽楦不相信,他在清醒后久久不能摆脱那间阴暗地下室内噩梦般的经历。
此时他不得不站出来,因为那个最无辜的人已经离开了,永远的离开。如果他还要怯懦地畏畏缩缩,只顾自己,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乔羽楦未注意到娄义行为的异常,颤抖着攥紧纸条,打开了播放器,清晰的画面一幕幕闪过,他的心变得越来越冷。
录像播放完了,他还呆滞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大响动,他被惊醒,好不容易回过神,才发现冉洛不知何时离开了。
娄义碰了碰他,指指门外,示意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