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夙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总觉得被御宿坑了。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像御宿这种人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姜夙兴和姜太平都能死而复生,更遑论御宿这种创世级别的老魔修。御宿这厮很可能是也来了个金蝉脱壳,自己跑去逍遥自在,倒把这一切留给姜夙兴了。
想总归是这么想,可是这一堆烂摊子,到底要从何下手,姜夙兴可是没有半点主意。御宿去的干脆,什么指示也没留下。现在看来,只能先从另外一半神之力下手。如果前去北海神宫,或许能从那个神界公主那里得到一些指示。
出关后,姜夙兴在玉鼎宫召集各宫长老开了三个时辰的会议,这会儿才刚刚散了。
长老们都各自回了宫院,玉鼎宫大殿里便只剩下姜夙兴一人。他坐在高位上,面色沉冷的想着事情。
虽然他感到压力山大,一下这么多事情砸过来,任谁要头疼。不过今非昔比,现在的他也已经虚岁五十五岁,再也不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姜夙兴在云鼎宗门闭关,他资质不差,但也说不上多好,当真是三十八岁那年才修成了驻颜术,也就是说从今以后姜夙兴的身体各项机能素质都会停留在三十八岁那年。三十八岁,是一个男性身体各项指标都达到巅峰的时期,让一切停留在这个年纪,可以算得上是最佳的选择。
云鼎宗门仙气缭绕灵气充沛,使得姜夙兴的面皮子光滑细嫩,看起来也至多是二十五六。不过好像他从小就特别爱笑,一双细长的眼睛,眼角就有一条细纹。平时倒也看不出来,每当他笑起来时,就会显得他眉眼弯弯,格外可亲。是以这条细纹非但没有损害他的英姿俊朗,反倒给他平添了几分气韵风度,更加散发着雍容沉稳的魅力。
玉鼎宫早些年与姜夙兴同批次的那些弟子,大多都脱籍回到了本门。诸如楚纨,李名扬,傅远鸣等人。现今伺候的都是些年轻小辈弟子,至多不超过二十五岁。姜夙兴闭关三十年,自然一个也不认识。
这些小弟子们早就知道玉鼎宫的主人是西城的掌教,一直在云鼎宗门闭关修炼。玉鼎宫虽然也有两个长老,但几乎都不问世事。所以这三十年来,在七十二大宫院中,玉鼎宫的地位早已下滑。现在西城最大的宫院,按排名先后依次是执法宫、伏魔堂、司务院、司仪院、玉鼎宫。
玉鼎宫以前因为有掌教坐镇,是掌教的议事大殿,各项重大会议、接待重要宾客都是在玉鼎宫。所以一度时间,玉鼎宫也算得上是西城排名前三位的大宫,甚至在霍宴时期,玉鼎宫是西城第一大宫院,但凡玉鼎宫人都引以为豪。
而在掌教闭关这三十年间,所有重大会议以及接待重要宾客都是在执法宫,玉鼎宫大殿因此荒废了。玉鼎宫弟子也都不过是做些掌管资料典籍的琐事,在城中的地位也日渐下降,早已不如以往。弟子们都只能钦羡三百年前的传说,说当时的玉鼎宫弟子在城中的地位如何如何高,就是甘愿在玉鼎宫当个普通弟子也不想去其他宫院做什么首席,甚至一些小宫院的长老在见了玉鼎宫弟子时都要客客气气以礼相待……
对于姜夙兴的出关,玉鼎宫弟子多少有些期待的。对于姜夙兴的本人,弟子们也是好奇的不得了。这些年来,他们听到过许多关于这位掌教的传说:他是西城历史上最年轻的掌教,入城两年,十八岁就登上西城掌教之位;他能召唤天龙,他来自玉屏姜氏,他是中古神族的后代;他还与以前那个传说中的魔王之主宿主顾白棠有婚约……
此刻姜夙兴在殿中沉思事情,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弟子在侧殿偷偷观察他。姜夙兴其实早就知道有人在那儿,不过他在想事情,没当回事儿。
那几个弟子估计因此大胆,小声地开始讨论掌教来。
“……这下可好了,掌教回来了,以后咱们玉鼎宫又能回到从前那般了。”
“这可不一定,听说上任掌教就比那些长老们压着,事事都要听从长老们的,自己很少能做主。上任掌教还两百多岁呢,在长老们中也是年纪最小的,见了随便一个长老都得喊师兄。这位掌教现在更年轻,才五十二岁,比咱们也大不了多少。见了那些长老,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师伯。玉鼎宫想要翻身,只能希冀长老们都赶快飞升了,这位掌教熬个八百年,或许能成。”
一听这么说,弟子们都不由得有些失落,八百年后,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位小掌教年纪这么小,命运肯定比他师父还惨,在长老们面前肯定更抬不起来,更别提让玉鼎宫众弟子翻身了。
“你这可是睁眼瞎子。”这时一个人突然说道,“你没瞧见,方才掌教一出关那阵势吗?威压全开,那些司仪司务弟子噗通跪了满地,连头都不敢抬一下。长老们个个都变了脸,却是敢怒不敢言,一个个还得老实到玉鼎宫来给掌教汇报工作。咱们这位掌教,你别看他年轻,却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诶,我听我族里的老人们说起过,说咱们这位掌教,其实是中古天界君主听惒的后人,他能操控伏羲琴,那伏羲琴里天龙,就是听惒天君本人呢!”
“怪不得能十八岁当上掌教,原来是天君下凡。依我看,咱们玉鼎宫扬眉吐气的日子也来了。”
“往后再在外面行走,可得硬气些,不能让其他宫殿弟子再骑在头上,由得他们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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