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师弟。”章化庸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除了泡茶下棋,他们还会做什么?聊什么?”
“你问我他们一般聊什么,这个更恼火了。因为他们俩根本不聊天啊!”武圣杰绘声绘色地说道,“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闷,一般都是我在旁边调解气氛,我要是不催他们出去走走,他们俩能一盘懒棋从早上下到天黑。他们在清秀园什么事儿也不做,就只下棋这一件事儿。”
“那他们若是出去走走,一般会去哪儿?”章化庸问道。
“这个您应该比我清楚啊。”武圣杰张口说道,话一出口他立刻顿了顿,又道:“我的意思是说,秋逝水长老和顾白棠师兄他们出去就只去一个地方,便是那锁魔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您应该也清楚啊。”
章化庸点点头。锁魔宫里关了一个重犯叫高眠柳,是秋逝水亲自关进去的。秋逝水和高眠柳是表兄弟,这也是西城人所共知的事情。
他又怀疑地看向武圣杰,“除了去锁魔宫看高眠柳,他们就不再去别的地方了吗?”
“别的地方,大概就只有雅芳斋了吧,雅芳斋的御宿大长老是顾师兄的师父,这个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吧。”武圣杰说道。
秋逝水有时也会和顾白棠一起去雅芳斋拜访御宿,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章化庸盯着武圣杰,轻声问道:“顾白棠有没有跟秋逝水提过,他经常晚上一个人去丛云峰做什么?”
武圣杰想了想,“丛云峰?他提过,说是去修行。”
章化庸追问道:“深夜子时进去,次日日上三竿出来,这是什么修行?”
武圣杰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章化庸循循善诱:“对于顾白棠去丛云峰修行这件事,秋长老就没有什么见解?”
武圣杰道:“我只记得有一次师父夸他勤快,要他继续保持。”
看来这个武圣杰是问不出什么的了,章化庸皱着眉心里如是想到。
“章处长,请问……我可以走了吗?”武圣杰小心翼翼地问道。
章化庸不耐地挥挥手。武圣杰刚一走出审讯室的门,立刻就有弟子进去向章化庸低声禀告,“师兄,顾白棠和秋逝水又去锁魔宫了……”
门口的武圣杰顿了顿,然后便快速离开了严明堂。
回到清秀园正是傍晚时分,武圣杰泡好了新茶,便就去书房继续誊抄师父明日里上课要用的讲义。以往顾白棠和秋逝水去锁魔宫至多天黑前就会回来,可是这一次,直到深夜,才见秋逝水一人回来。
“师父。”武圣杰重新换了热茶,恭敬地呈给秋逝水。
秋逝水脸色凝重,也不喝茶,坐在位置上凝思了片刻,突然起身吩咐道:“小武,走,跟我去个地方。”
武圣杰也不敢问去何处,忙去提了一盏灯笼,跟着秋逝水出了清秀园。
城中禁止急走奔突,无论弟子长老,皆要从容步行,遵守礼仪。师徒两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从达摩堂西北角门出来,便是一片森然树林。踩着一路曲折蜿蜒的石板小路,最后来到。
年岁久远,存放一些古典书籍或刀剑工具,平日里只有一两个弟子打扫值班。
老远看到秋逝水,两个值班弟子早已在外恭候,待那一袭白衣走进,纷纷行礼:“秋师伯。”
秋逝水点了点头,正要进去,忽然觉得这两个弟子有些眼生,便停下脚步问道:“你二人是何处的弟子?”
“回师伯,我们是执法宫稽查处的弟子。”其中一人答道。
秋逝水眉头微皱,“稽查处的弟子?你们一天不是忙的很吗?怎么还有工夫跑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