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晨,常小溪还没有看完病患,大门就被推开,两个衙役打扮的人进来问道:“哪一位是常医生?蓝刺史有请!”
常小溪忙出来见过这两个衙役,又请没有看完的病患第二天再过来。这才向沙麒麟打过招呼,与李青城一起去了通江州府。
在办理医馆手续的那一天,常小溪曾经见过蓝刺史,他当时说会有一些北方人需要看诊,今天想必就是这件事了。
蓝梅和红玉还在扫地,她们俩一直做歌姬,委实没有什么干粗活的经验,只扫了一会,就汗透重衣。
常小溪看了一眼,避开了蓝梅的眼神,这二人明摆着就是肖想她的未婚夫,现在还想博取她的同情,那怎么可能呢!
衙役们可能得到了上官的指示,一路上对常小溪非常客气。没用多长时间,一行人就来到了通江州衙。
据衙役们说,那些北方人就在州衙的后面居住。常小溪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感到很奇怪,州衙的后面,不应该是蓝刺史的内院吗?
衙役们解释道,蓝刺史尚未娶妻,虽然也在州衙的后院居住,但是他只有一个人,实在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就将闲置的房屋,都修整为驿馆。
常小溪这才点头,既然府衙后院已经改作驿馆,那有人居住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从后门进入,果然有一个小小院落被隔开,想必那就是刺史的居所。其它地方,则建起了一排排的房屋,乍看跟河沿子上的民居有些类似。
衙役们将常小溪领到了一间小屋暂坐,他们则是去通知人们来就诊。
很快人们就在这间小屋外面排起了长队,维持秩序的衙役喊道:“今天先看急重症,其他能等的,明天再到这里来排队就是了。”
常小溪看了看队伍的长度,与李青城对视一眼,知道这段时间都要来州衙看病了。
眼见人们排好了队伍,领头的衙役方过来道:“人还比较多,这几天都要麻烦祁医生了,不过你放心,此事大人交代过,给您按照每天一两银子算账,算是州衙给您的一点补偿。”
常小溪没想到还有钱拿,心中对蓝刺史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转眼之间,已经看了七八个病人,这几人除了腹泻,就是皮肤病。果然都是北方草原之上的常见病,常小溪一边看,一边觉得奇怪,怎么会从草原之上过来这么多的人呢?
她有意识的打量这些病人,发现他们有些还穿着皮袍,现在这个季节,就算是在长安,这么打扮的也不多见。
而且这些人口音难以分辨,追问一些患病的细节,有些病人就会出现难以作答的表情,令常小溪十分不解。
那些衙役并不离开,就在常小溪的附近徘徊,与其说他们是在维持秩序,其实更像是在监视常小溪。
李青城对危险十分敏感,寸步不离常小溪左右,他身上没有携带兵器,只在靴筒内藏了一把匕首,还有几件暗器。不过以他的身手,要对付几名衙役绝对没有问题。
常小溪看了李青城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他们的身份并没有暴露,而且通江毕竟是大唐的州府,还没有证据表明通江与朝廷为敌。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稚龄小童说了一句话,那几名衙役面色陡变。
常小溪却浑然不觉,好像没有听到。那几个衙役面面相觑,这才放心。
其实常小溪的内心早就震惊之极,因为那小童刚才是用突厥语叫“妈妈”。这里是大唐东南内陆,远离草原数千里,怎么会有突厥人呢?而且数量这么多,至少在这州衙后院就住了数百人!
常小溪有心留意,看出的破绽越发多起来,这些人哪里是口音难辨,分明就是刚学了汉语不久,还不能够熟练使用。
常小溪知道如果这些病人都来自突厥的话,必定涉及到一个极大阴谋,她与李青城只能不露声色,也许还能顺利脱身。
想到这一点,常小溪专心看病,没用多长时间,就把长长的一队病患看完了。
随即她冲着带头的衙役微笑道:“官爷,可还有病人要看诊吗?”
那衙役跟几名同僚商量了一下,这才回答:“让祁医生费心了,今天暂且看这么多病患,不过在离开之前,刺史大人想见您,还得劳烦您移步。”
常小溪本来对蓝刺史的印象是极好的,没想到他竟然弄了这么多突厥人在自己的后衙,想必知道这件事的内幕,不由得对他也提防了起来。
但是刺史想见一个普通的医生,常小溪也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只是看目前的情形,她应该是安全的。常小溪淡然一笑:“请带路吧!”
李青城察言观色,虽然他没有看出这些病人是突厥人,但是场间情形不对,他一直在小心戒备。当下紧跟着常小溪离开。
这一次,蓝刺史并没有在前面的府衙,而是在后衙之中的私宅里。常小溪到的时候,看见蓝刺史身着宝蓝色圆领长袍,正拿着一卷书在看。
常小溪恭敬施礼,蓝刺史笑眯眯的挥手示意不用,直接开口对李青城说:“你可是祁氏医馆掌柜的?我有事要与你家祁医生说,你先去外面喝茶等候。”
李青城看了看室内,只有蓝刺史一人,这才略略放心,反正他就在屋外,有什么事,也来得及回援。
常小溪独坐在下首,看着李青城离去,这才问道:“大人有事?还请您直说就是。”
蓝刺史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他只是一见到这个少年医生,就砰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