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晓瑶也是个不纠结的女子，看得出石昊无意多说，便也没有多问。

随即，他们便避开了之前那让人尴尬的话题，只是楚晓瑶谈了谈自己的近况，以及一些曾经的往事。气氛也终于不再是那么尴尬，两个人此时才算是略微放松下来。

“这次回来，准备回去看看么？”楚晓瑶忽然问道。

石昊无所谓的笑笑：“大概还是要回去的吧，不过也只是看一眼了。”

随即，眼见夜色渐渐深了，石昊站起身，招呼着小丫头久久，对一脸怔忪看着他的女子展颜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被别人看到对你不好。放心，我还会停留一段时间，不会立刻就走。”

“再多留一会儿吧，反正也没什么人和我熟的。”楚晓瑶连忙起身挽留。但石昊却抱歉的笑笑，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

这自然是因为……他不想给自己带来太多的念想。两个人早已经是两个时间的人，互相间的联系太过渺茫了，一些事情纵然很遗憾，但也只能任由其过去了。

看着石昊远去的身影，楚晓瑶一脸的怔忪。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石昊身上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而也就是这个秘密，导致了他的态度，也导致了他看起来，似乎和以前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了……

“妈妈，能和我说说这个叔叔的事情么？”一边，小娴忽然凑了过来，出奇的没有什么嬉笑的神色，异常好奇的问道。

楚晓瑶却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她此时心情仍然在激荡之中，女儿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说话对象，于是便点了点头，拉着小娴，坐在了沙发上，开始了她的讲述。

而在外面，当石昊下了楼，拐到一处没有监控的偏僻地方，迅速升上云层间，风驰电掣的向着一座无人的山林中狂奔而去。

身处深山之中，虽然已经是深夜凌晨，但远处燕京的灯火辉煌却清晰可见，与这边自然静谧的荒山，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就好像是两个世界，如同……现在的他，与现在的楚晓瑶一样，再也不存在了交集。

看着看着，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胸中郁积的万般心绪，仰天长啸。仿佛是要将胸中的郁闷，愤懑，乃至这些年来在修炼界屡屡被追杀、打压的憋屈，通通发泄出来一样。

这一声长啸，持续了很久，才终于停下。一旁的小丫头，此时自然早已经发现了些什么，但却并没有主动去问，乖乖的一边呆着，逗弄着一只小巧的松鼠——这是之前，小娴送给她的新宠物。

“不能继续停留了，既然已经见过，那么也算是了结了一件事。”石昊的声音，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安慰自己。随即他站起身，拉起小丫头，对她笑道：“这几天辛苦你了，再陪哥哥去一个地方，然后哥哥就带你好好游玩一番这里，我们再回去，好不好？”

“其实……”久久却是怯生生的，但还是坚定的说了下去：“大哥哥你也可以暂时留在这里，那个大姐姐不是修炼者的，等到几十年过去后，哥哥你再离去。这样，对你们来说，不是都了结了一个心愿么？”

石昊一怔，脸色一阵变幻：“这些是那个小姐姐教你的？”

被这句话的语气吓了一跳，小丫头却是昂起头，很是坚定的摇摇头：“不是，是久久自己想的。”

石昊这才想起，眼前的小姑娘，看似心性单纯、善良，事实也的确如此。但在如此心性的同时，她可是极有可能从太古一直存在到了现在，虽然始终凄苦，但却因此见识了太多。想想刚和她见面的时候，她不是那时便已经看出，她的师父要对她不利，而向自己求助么？那么此时从他和楚晓瑶的表现中，发现一些端倪，对她来说，也不算太奇怪。

他蹲了下来，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柔声笑着摇头道：“久久说的很对，但是很多事情，是很难做到两全其美的。比如说，如果因为哥哥在这里，而消息又泄露出去，哥哥的那些敌人都来的话，大姐姐怎么办？这里的人们又怎么办？”

久久一怔，随即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傻傻的点了点头：“哦……”

事实上，还有一点，石昊没有说。以现而今，他对妖族的重要性，他在这里停留几十年，便是三界的几百年。眼看着三界的通道就要打开，随着仙神本尊将有许多下界，妖族将迎来真正严峻的考验。他可不敢忘记，当初是如何站杀掉那个仙宫天仙的化身，结下大仇的。至少这一次，那位仙宫的天仙，必然会来找他算账。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安逸的过上个几十年？

石昊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将她抱起，转头向着灯火通明的城市看了一眼，低声自语着：“我的道心，看来还是不够坚定啊。不过我本就不是走的绝情之路，看不破也没什么。而且此来，也并不是只有这一件事。”

说完，他纵身而起，夜空下，他的身形如利剑般，c入云霄，随即如同一个暗夜的幽灵，无声无息间便迅速远离了这里。

当天亮时，他已经重新站在了s市外的一座荒凉的小山前，登上小山，拨开上面的杂草，露出了一座没有墓碑的小坟。这小坟极小，甚至不仔细看，只会当成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堆，更何况还有深到足以埋膝的杂草遮掩住了。

这下面葬着的，是一个也许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才记得的人，那是他的李爷爷，也是一个老乞丐……

当初，他父亲因“车祸”而亡，而他母亲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