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真痛。”朵朵一手支着桌子站了起来,佝偻着身子,紧夹着双腿,疾步向卧室冲去。
纳百川看她不像装的,急忙放下筷子起身追了过去,一只手撑住朵朵准备关上的房门:“怎么突然肚子痛起来了?该不是刚才摔的吧。”
朵朵见关不了房门,只得步态扭曲的走到床边,像被敌人击中胸口一样,往床上一倒,把身子蜷成一团,额头上已经沁出豆大的冷汗,五官缩在一堆:“不是,我没事,你去吃饭吧。”
“你这样我哪吃得下饭。我带你去看医生。”纳百川走到床边就要来抱她。
朵朵如临大敌,忍痛从床上坐起,惊恐的大叫:“你不要过来!”
纳百川抿唇狐疑的看着朵朵,她这架势好像自己要对她图谋不轨似的。
“你这明明就是有病的样子,讳疾忌医可不好。”他强行来抱她。
朵朵如被抓住的小兽,惊惶失措,拼命挣扎,失声尖叫,可她那点力气那里敌得过纳百川,眼看就被他抱起身来,情急之中,朵朵一巴掌挥向了那张谪仙一般的俊脸上。
“啪”的一声在房间里荡气回肠。
两个人同时愣住,朵朵惶恐的盯着纳百川脸上一个小小的巴掌印子,担心上校大人会撕了她。
纳百川却盯着床上和她两腿之间的血迹。
完了,秘密被发现了。
朵朵万念俱灰的默默拉过毯子盖住全身,好像殡仪馆的尸体。
“大姨妈?”纳百川冰冷的容颜上,双眉深深的皱起拉开一角毯子,露出朵朵的小脸。
“嗯。”朵朵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应道,不是大姨妈,难道还真的是小产?
只是,女孩子大姨妈被男人撞见,而且弄得满床都是,实在是丢脸丢的不想活了。
“你这是痛经,我去买点生姜和红糖,煮生姜红糖水你喝,缓缓。”纳百川转身出了书房。
可出了家门,纳百川才意识到已是晚上,国营商店和集贸市场全都关门了,这个点根本就买不到红糖和生姜水。
于是他只好去江涛家借红糖和生姜。
江营长的老婆叫孙玉枝,是个热心快肠的大嗓门女人,她长得强壮,所以一年四季根本就不喝红糖水,家里因此也不会备红糖,不过生姜是有的。
她给了纳百川好大一块生姜,关切的问:“你要生姜和红糖干嘛?”
想起刚才听到的小道消息,朵朵被舒娴害得差点流产,恍然明白过来,一脸吃惊的问:“你老婆真的小产了?”
纳百川虽然淡定从容,可也不好把朵朵生理期的事挂在嘴边讲,模棱两可的嗯了一声。
孙玉枝于是扯着喉咙大喊:“谁家有红糖借两包,纳上校的老婆流产了!”
那句“纳上校的老婆流产了......流产了.....产了.....”在军属大院荡气回肠,朵朵在家都听见了,她不知此刻该做出什么表情.....
纳百川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孙玉枝这一嗓子,恐怕整个军属大院无人不知朵朵流产了。
借到红糖和生姜之后,纳百川便进了自己的家门。
如他所料,门外关于朵朵流产的消息简直如原子弹一样震撼着军属大院每个人的心。
有幸灾乐祸的,比如罗志红、洪丽之流,但大多数人都很同情朵朵,被舒副军长的千金害得流了产。
朵朵忍痛从床上爬起,找干净衣裤把脏了的衣裤换下,心里一个劲的怪自己大意,原主已是18岁的大姑娘,不可能没有生理期,只是原主之前过的日子太苦了,大姨妈三来三不来的,所以原主留给朵朵的关于大姨妈的记录太少,才导致了朵朵的疏忽。
朵朵拿了卫生纸和干净衣服去卫生间把自己整理好,心里有几分感慨,用卫生纸可真不方便,好怀念前世的卫生巾。
朵朵从卫生间里出来,决定在床上躺躺,等肚子没那么疼了,再把那些被大姨妈弄脏了的衣服洗了。
才躺没一会儿,纳百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生姜红糖水进来。
因为太烫,又是大热天,所以朵朵靠在床头小口小口的喝着。
纳百川走到卫生间,洗起朵朵沾有血迹的衣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赵兰带着她三个孩子来了,赵兰的手里拿着个簸箕,簸箕里装着十几个鸡蛋。
纳百川知道赵兰和朵朵的关系比较好,便请她进来了。
赵兰把那十几个鸡蛋从簸箕里拿出来放在饭桌上,拘谨的笑着对纳百川说:“我听说朵朵流产了,所以把这十几个鸡蛋拿来给朵朵补身子。”
纳百川温文尔雅的浅笑着道:“兰姐太客气了。”
他俩寒暄的时候,赵兰的小儿子跑到卫生间里撒尿,尿没撒,却惊恐的跑了出来,对着赵兰大喊大叫:“妈妈!血!血!”并拉着她的手,硬把她拖到卫生间里。
赵兰看见洗衣盆里漂着几件朵朵的衣裙,水被血染红了。
她回头,见纳百川神色有些尴尬,忙拖着自己的三个孩子走了。
小孩子藏不住话,一路叽叽喳喳的问为什么纳百川家的洗衣盆里会有血水,那时天色并不晚,许多军嫂院子里乘凉,听到赵兰家小孩的话,便好奇的打听。
赵兰只得说:“朵朵流产了,纳上校在洗她那些染了血迹的衣服,我家孩子看见了,不懂事,就乱咋咋呼呼。”
那些军嫂听了,个个心里惊叹,她们早就知道纳百川很宠她的那个小煤球妻子,可没想到竟宠成这样,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