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消息传回,噶尔丹的大部队已经被他们歼灭,不过就是噶尔丹带了人也趁着夜色逃了,下头人请示裕亲王要不要去追,裕亲王想了片刻,咬牙道:“不追了,留部分人处置善后,其余大军回撤。”
胤禔完全没想到他会下这样的命令,情急之下也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追!追上去将噶尔丹一举歼灭永绝后患……”
“你是主帅还我是主帅?”
胤禔话没说完就被裕亲王给冷冷打了断,愣了一下,明知道不应该也还是忍不住争辩道:“我只是觉得这是最好的机会,应该趁胜追击一鼓作气追上去将噶尔丹斩杀,噶尔丹那人狡兔三窟,这次让他逃了,之后指不定又会躲到哪里去再要捉到他怕又得一番恶战。”
“你也会说噶尔丹狡兔三窟,”裕亲王不悦道:“谁知道他会不会耍诈,我们已经牺牲了一名大将,再追上去再有人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可……”
裕亲王一挥手,再次打断了他,坚决道:“我说了不追就是不追,还是你想违抗军令?”
看着裕亲王冷如冰霜的脸,胤禔暗暗握紧了拳,他确实不服,在他看来裕亲王这种瞻前顾后缩手缩脚的作风根本就是他怕惹事背上责任,眼下形势大好,实在没理由就这么让噶尔丹溜了。
跟着胤禔的几个亲信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大庭广众不要跟裕亲王争辩,僵持了半响,终于还是胤禔低了头,回道:“我知道了。”
收兵回营做总结,等全部处置完胤禔回到自己帐篷里已经到了后半夜,衣裳也没脱直接仰倒在床上睁着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小圆子端了热水进来伺候他脱靴脱袜给他暖脚,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爷,方才明相派人来让奴才转告您,稍安勿躁,无论如何,明日得去与裕亲王赔礼道歉。”
胤禔闭起眼,根本不想听这话。
第二日天色刚亮,早早就起了身的胤禔走出帐篷,看今日朝阳似乎格外的好,一下子心情就好了起来,转头吩咐身后跟上来的小圆子:“去备马,爷出去遛一圈。”
“爷,这里危险。”小圆子提醒道。
“有什么危险的,”胤禔不以为然:“爷就在军营附近转转。”
胤禔只带了三两个护卫出了军营去,忐忑不安的小圆子从天亮等到夕阳西下也没见胤禔回来,最后终于是不得不哭丧着脸去了裕亲王那里,禀报大阿哥似乎是失踪了的消息。
49载誉而归
胤禔没有失踪多久,不过三天就带着仅剩的一个护卫回了军营来,带回来的还有噶尔丹的人头。
整个军营的大小官兵几乎要放鞭炮庆祝,不是因为噶尔丹死了,而是大阿哥平安没事回来了,要不回去谁知道皇上得怎么治他们呢。
只是裕亲王却似乎是不大高兴,在他看来,胤禔这行为是罔顾军令,自作主张,冲动行事,虽然他确实绞杀了噶尔丹,那也是他运气好,若非这好到爆的运气,那就是大错特错,万一送了性命,还得连累全军上下跟着受罚。
但不过,裕亲王虽然是他的长辈又是军中主帅,却也不太好过多责骂他,看过胤禔呈上的人头,便写了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回了京。
胤禔这会儿还不太明白裕亲王怎么又给自己摆脸色,不过秉着事情大小不管怎么也得与主帅禀报的原则,依旧是自觉说起了自己这几日的经历。
那日一大早他出外遛马,因为没注意时候,不自不觉间就走远了,后来便就迷了路,接着又辨别错了方向,越走越越远,最后竟就碰上了其实还没有跑远的叛军。
噶尔丹只身出逃也就剩下十几个残兵败将做护卫,不过胆子不小,逃了之后却没有一路逃回去,而是找了个隐秘的树林暂时歇了下来,似乎是身上带了伤跑不远。
当然这一情况裕亲王是不知道的,连前线作战的将军也不知道他们的枪弹其实已经打中了噶尔丹,这人太能装了,中了枪伤也能装着若无其事抢了路就跑。
就是因为裕亲王不知道,所以没有下令去追,要不怎么也不可能让个带了伤其实根本就跑不远的人就这么溜了。
被胤禔撞上的时候,噶尔丹一行已经跑了一天一夜也快累垮了正在歇息恢复生气,一看到他们身上清军装扮自然就以为是清军追了上来,然后便是一场恶斗。
虽然胤禔只带了三个侍卫,对方却有十几人,不过对方的人不少原本身上就受了伤挂了彩又奔命了这么久正是疲惫的时候,而他和他的人身上有火枪有剑,倒也有的一拼,于是激战过后,他的人死了两个,噶尔丹的残兵败将全灭,只剩噶尔丹一个枪了马就夺路而逃。
这么好的机会胤禔自然不会错过,当下就追了上去,噶尔丹虽然勇猛过人又是沙场老将,但抵不过胤禔年轻力壮,何况他们有两个人,噶尔丹孤身一人又带了伤,没跑多远就被俩人追上前后夹击,又是一番打斗之后,胤禔几乎是把这辈子学的武艺都用了上,最后他的护卫手里的剑将人挑下了马,而他跟上去一剑封喉。
噶尔丹就这么死在了他的剑下,双眼凸起,死不瞑目,胤禔跌坐在地,喘着气,好半天才渐渐回过神。
他这算是……立了功了?
胤禔脑子里浮起这个想法又随即甩了甩头,不管怎样,都得先回去再说,于是命令护卫把噶尔丹的尸身抬上马,然后又发现要把他运回去似乎有些困难,这人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