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看不出,细看之下,蜜色手臂上竟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许是时间久了,变淡后不细看还真难看出。
“她拿着那把剪子,满屋子追着扎我,我不敢叫,生怕引来院子里的其他杂役。”少年佝偻起身体,微不可见的颤抖,“她们会把母亲拖去柴房关起来,便再不顾了。”
李谨之张了张嘴,想安慰些什么,却发现一个字都没法说出,只得单手拍着对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疼吗?”单手摸上这些伤疤,凹凸不平的触感令人心口发酸。
“不,伤口多了,连疼痛都麻木了。”叶域低声笑着,配着哽咽的语调竟有些可怖,“夏日里顶着日头干活,汗液渗进伤口,发胀溃烂,才是最疼的。”
李谨之的手一顿,胸口被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填充,酸胀不已。思绪不自觉地飘回了那个孤儿院,被孩子王关在仓库两天,直到修女发现少了一个孩子,才找到几近晕厥的他。
最黑暗的记忆被翻出,李谨之却发现这样的经历不及叶域所经历的百分之一。被亲生母亲凌虐,除了身体,更伤的是心。
他突然有些后悔,悔不该试探叶域,悔不该逼着叶域将这段回忆翻出。
“都会好起来的,以后……”李谨之顿了顿,目光柔和却坚定,“凡事有我。”
叶域弯着腰,将整张脸都埋进了阴影里。后背上手掌的温暖直直穿透衣料抵达心脏,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连身体都微微震荡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声音暗哑。
感受到手下的震动,李谨之慌慌张张地拍了几下,“别哭,是我说的,即便暂时离开,我也一定找到你。”
叶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避重就轻博取同情,轻而易举就避过了试探。他的遭遇是真,母亲的身份和他的身世,却害怕让对方知道。
明知是试探却故意露出破绽,不过是为了让对方完全接纳他。
用袖子虚擦眼角,叶域拿起掉在地上地法决看了起来。半个时辰后,他在卧房床榻静静盘坐,双手结着繁复手印,尝试着引气入体……
李谨之替他关了门,心情沉重地朝小狗洞走去。既然对别人许了‘凡事有我’这种承诺,就更要努力修炼,用实力履行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