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到了!”原来这轿子远的远停留在青缘寺的后门,便不在前进,天坷伏身低声说道。
沐长夙撩开帘子跨出,继续沉默的向寺里走去,天坷和护院样的侍卫跟上,始终牢牢跟在在沐长夙身后三丈远的地方。
天坷现在不敢打扰沐长夙,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天坷知道现在的主子最危险也最脆弱,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这青缘寺也便成了沐长夙心中的禁地。
虽知这青缘寺会勾起痛苦往事,但作为贴身太监的天坷知道这青缘寺也是皇帝最珍视的地方。从皇帝每月必来一次就知道了。
那人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还不放过沐长夙,亦或是沐长夙始终不愿意放过他,天坷不知道。他只知道,虽然沐长夙毁了他,但不如说,他也没有放过他,这万丈红尘,谁会放过谁?
沐长夙悄声的走着,捕捉空气中那年那人的气息,但已过去这么多年,那些他在这存在的气息已经愈加稀薄,沐长夙很惊恐,但有些事,就算他是皇帝也无能为力,例如死而复生。
“天坷,你说皇兄是不是早已开始了新的人生,喝了孟婆汤,忘却所有前尘往事?”沐长夙虽是在问着天坷,但天坷知道,皇上根本不是在问他,也不要一个答案,他是在自问,在折磨自己。
“是啊,皇兄肯定巴不得喝了孟婆汤,忘记我这个忘却lún_lǐ的皇弟了。”
“皇兄,最近我总是感觉精神不济,身体疲软无力,看来离我来找你的日子也不远了啊。”沐长夙呢喃,神色悲泣孤独。
“皇上自是与天同寿,只是近日累了,三王爷已然仙逝,他那样善良的人也肯定希望活着的人那能好好生活。”天坷很是心疼的看着伤神不崛的皇帝,从小看着沐长夙长大的天坷在心里早已经悄悄不敬的将沐长夙当成儿子那般疼爱。
他看着沐长夙从最开始到最最后对那人做的一切,为那人大喜大悲,满心满脑的怜惜,但最后绝望欲恨之他死,虽然存了那样的心思,但天坷知道沐长夙是永远不可能伤害他的,但世事多变,阴差阳错给沐长夙留下了永远不可能愈合的伤口。
“活在这没有他的世间,有什么意思呢?也许我本该在十多年之前跟随他而去,说不定我还会在黄泉路上遇见他,然后死死缠着他,他就永远也摆脱不了我,不必让我在这没有他的世间苦苦熬着。”
“天坷,你留在这吧,朕一个人清净清净。”
“阿弥陀佛,施主来了,今日是否照旧?”方丈缓行而至,不卑不亢的双手合十问礼,像是面对每一个平常的香客一样毫无特殊。
“不了,今日朕只是来看看,不留宿,方丈自去忙吧。”沐长夙淡淡吩咐道。
“施主看来还是心结难了,罢了罢了,近日寺里来了一位老友之子,已然是高僧修为,时下正在桃林讲经,施主自可去观望,也许这心结会有解开的一天吧,阿弥陀佛,贫僧便先走一步了。”方丈做了佛礼便转身而去,神色高深莫测。
沐长夙转过佛寺中最大的一座佛塔,便在佛塔后的桃林里见到了沐浴佛光的神圣众僧徒,一众佛僧面色和缓,转动佛珠,吟诵佛经,阳光洒落,众僧前的白衣圣僧就像涅槃而去的佛。
但沐长夙却觉得这圣僧仿若昔日曾见过一般,便举步向执沐而去。
执沐睁开无波无澜一经清明的眼,缓缓起身,随后看了沐长夙一眼,便微微弯腰,走向桃林深处。
桃林深处不似桃林外边阳光清朗,氛围静穆,但却像是人心深处一样,最容易看见真实的风景。
“阿弥陀佛,施主所困于何事?贫僧可为其开解一二。”执沐背对沐长夙而站,面向桃林的深深处,眼神却已蔓延至十几年之前的旧时光。荒凉可悲。
“早已闻其执沐圣僧的高明,我确实有心结横亘于心底,日思夜想,但我所想之人已于十几年前逝去,却是被我亲手所毁,想了这么许久,关于他的模样,我竟快觉忘得一干二净,望圣僧能解我于这刀山火海之中。”
也许是这林子太静,也许是执沐的背影气质太像那人,也许是执沐身上淡淡安神的味道,也许是桃林深处的桃花太漠落,沐长夙竟忘记戒备,像一个平常为情所困的人一样说出在心里盘旋了十几年的心结。
是的,他沐长夙爱沐长风,一直爱,爱的几乎发疯,可沐长风呢?他继续他的娶亲生子,继续他的云淡风轻,继续他的一心向佛,他圣洁,他善良,他超脱,他不知道每日每夜沐长夙的煎熬,所爱不得的绝望。
终于那一日,再次看见沐长风爽朗的笑容,沐长夙下定了决心,他这一辈子必须得到沐长风,否则就生无可欢,他着手于争权夺势,一心谋划,他要成为皇帝,只有他成为皇帝才有可能得到沐长风,,亦是爱人。
沐长夙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皇上的欢心是很快的,沐长夙生来便适合于权势之事。但皇上还是最爱沐长风,没有丝毫改立太子的意向,沐长夙却一日也等待不得。
他激将其余皇子,让他们失衡,于是皇上的身体就很快的一日不如一日,终于,在皇上弥留之际的关键时刻,皇上将太子改为了沐长夙,在将死的一刻,这位皇父也许才想透,自己的大皇子沐长风一贯心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