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阵痛。”
“什么?”
白苏盯着人,慢慢地清清楚楚地道:“你,要,临,盆。”
洛云息愣住了。没想到孩子会赶在这时候来,顷刻冷静下来,“还有多久?”
“慢的,明天。快的,今晚。”
“今晚不行。有办法拖住吗?”
“没有。”
“忍过今晚……我尽力吧。”
白苏觉得洛云息的态度冷淡得像对待物件。这不是他珍视的吗?
洛云息手背搭在额头上,静了会,“小苏,我是个混账啊……”
“是。”
“那便是吧。如今我顾不上了。先救北驰脱险,其他的事,再说吧。”
“你们,会很危险。”
洛云息看着白苏,眼睛里透着平静和决然,“此刻没有谁比北驰更重要。之后……若是要选,救孩子。”
“他不同意。”
“这是最好的选择。”
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胎息有力,顺利地出产,活下来的可能性极高。而洛云息经此一劫,身体的折损必然很大,恢复多少尚难说。似乎怎么想,救孩子都是明智的。白苏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他茫然地摇摇头,“洛云息,”说什么好,语言有什么用?“还是,别死吧。”
“我尽力。”洛云息阖上眼,
有些累了。
营救慕北驰的行动前面进行的很顺利。只是见到人的那刻遇到了点对抗。慕北驰出手有迟疑,但仍很难缠。季南游光火,“娘希匹的你在磨蹭什么,云息在等!”慕北驰听到洛云息的名字,明显震了下,被“白衣人”险些戳了个对穿。
“小爷是让你来救人的!”
“忘了。”白衣人调腕,变刺为击,剑柄撞到慕北驰胸口,撞得他一口血喷出来。他捂着胸口,抬头直盯着季南游,“什么?”“云息!云息!你大爷的慕北驰!跟我走!”慕北驰又开始头疼,白衣人可没什么耐心,一手刀就劈晕了他。季南游刚要背人,被白衣人一阻,“你不许背别人。”
季南游给气得爆肝!大半夜的来劫狱穿身乍眼的白衣服也就算了——人家轻功好,飘得快,出手没个分寸自己也忍了——好歹出手了,这还蹬鼻子上脸了!到底有完没完啊!这节骨眼上他还真不敢忤逆对方。那货完全凭喜好行事,脑子里没有大局为重的观念!真怕他撒手不管了。“好,你背你背。”
白衣人理都没理。
还好参与行动的侍卫识相,扛起人准备撤退。
使者镇定自若地连哄带吓,刚骗开了城门,就听远远地吆喝声响成一片:捉住他们!有人劫狱!
“快,关门!”
“休想。”
数人快马加鞭,呼啸而来,从两扇门间一跃而过。没入夜色中。使者飞身跨马,紧随而去。身后嗖嗖箭矢追来,白衣人垫后,轻描淡写地挥剑扫落。季南游瞄了眼,撇撇嘴,溜空想着,拽的你啊……
一束烟火腾空,洛云息遥望展眉,对白苏道:“得手了。”白苏赫然松了口气,洛云息的阵痛越来越紧密,虽然他不说,但明显能看得出来。等不了太久了。没一会,马蹄声隐隐传来,白苏把洛云息托上马,皱眉问道:“行不行?”“嗯。”白苏从怀里倒出粒药,送到他嘴里,“保命。”
“走!”季南游跑在队首,身前还半抱着个人。他胯下的是慕北驰的战马,通体黝黑,极为神骏,载着两人仍是飞快。洛云息策马领路,沿着山道疾驰。
轰隆隆的雷声夹杂着震天锣鼓响起,不断有人掉队,身后的追兵也逐渐拉开距离。直到雨线遮天漫地,他们彻底甩掉了身后的尾巴。慕北驰让雨水浇醒了,眼神混沌了会,抬肘朝身后顶去。“嘶!”季南游被他顶得险些摔下来,劈头甩他一巴掌,“清醒点!”洛云息抬手,一行人停下来。还未开口,身体就一
个摇晃,惊得白苏忙并驱扶了他把,感觉到整个人都抖得厉害。
“李将军……攻城了……追兵,应该,会,回援……唔!”洛云息伏在马背上,手紧紧地按着腹部,大口的喘气,缓过一阵剧烈地腹痛,转头看向慕北驰。他的脸模糊在雨幕中,发丝凌乱的贴在身上,形容狼狈,目光却清醒而柔和,“北驰,你回来了。”一如慕北驰每次回家都会听到的那样。
慕北驰深深地看着他。
“你,过来……我,握不住……”洛云息眼前发黑,朝着白苏歪过去。慕北驰想也未想,纵身而起,跨到他马上,伸臂绕过他拉住缰绳。白苏急着检查洛云息的情况,大声对慕北驰道:“找地方,避雨。他等不及。”
“跟我来。”慕北驰单臂揽住洛云息脱力的身体,分不清冰冷的是雨水还是怀里的体温。手触到腹部的隆起,那里已经变得硬梆梆的,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胎儿的蠕动。
颠簸的马背让腹部的坠感更加强烈。洛云息死死地咬住唇,压下几欲脱口的痛哼。下身憋涨的厉害,有种要shī_jìn的羞耻感。难挨的阵痛又袭来,前所未有的剧烈,洛云息抓住慕北驰扶在腰腹上的手,挺身不由自主地向下用力。
“快到了,再忍一会。”
“……好。”
洞穴是天然形成,面积不大,仅够众人容身。扫开入口盘绕的藤萝,拢了拢干草垛,让洛云息躺卧。侍卫们拿出油纸包着的火折子,点燃堆在角落的枯柴,默默地退出去。季南游想了想,也要出去,被慕北驰叫住:“你们先走。一直往北,二十里有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