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捭阖拉着楚凌霄这一跑就足跑出了十条街,楚凌霄是脸不红心不跳,可惨了澹台捭阖一张小脸绯红。
“我说……我说……这……这老板怎么这么执着?不就是一点钱吗?他拿去买块糖吃不好吗?还追出了十条街。”
“十两。”楚凌霄不动声色地拿出竹笛在他面前一晃。
“……”
老子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澹台捭阖觉得脸好疼,装逼失败。
楚凌霄瞟了他一眼,转身便走。纤长的发带尾巴扫过澹台捭阖的指尖,有点痒,澹台捭阖情急之下一把扯住了它。
“哎——我们得去把钱还……”
澹台捭阖愣住了。
这个熊孩子的表情好可怕!
只见楚凌霄将竹笛往腰佩上一收,灵光一闪手间多出了一把两尺九寸的小剑。剑柄处半寸出鞘,虽是凡品,但其不动之锋犹如炸雷过目,令人眩晕。
“拔剑。”
“……”
有、有话好好说啊,干什么呢?
“拔!剑!”
“……”
澹台捭阖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手里的发带。
这是你们家节操吗?还是说,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老子扫了一年地,也没看到什么传闻啊!
“拔不拔。”
此时,楚凌霄的脸色早已黑如锅底、铁青一片。
“年轻人啊……我看你——”
澹台捭阖这后半句话还未出口,楚凌霄就不顾礼仪的一剑挥了过来,澹台捭阖心底一惊,抬起未出鞘的焚情便是一接。
“啊!我错了!我错了!”
想澹台捭阖在谷中只是每日练一个时辰的基础剑式,跟专修剑道的淮南楚氏百年不出之才的楚凌霄是没法正面硬拼的。更何况,澹台捭阖并无剑心,一把仙剑在他手中纵是万般好那也是白搭。
此时澹台捭阖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楚凌霄的杀心,然而,他却无伤人之意,自是又弱气势三分,格挡间慌不择言地大喊:“救命!淮南楚氏小公子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啦!”
“你……”楚凌霄双眼一瞪,气息一滞,终于咬咬牙在剑刺到澹台捭阖身上之前收了剑势,转身就走,翻飞的衣袍带起一阵猎猎风声。
澹台捭阖干笑了一声,自觉理亏,心中又惦记着欠老板的银子,便不敢追上去讨打,径自向来的方向去了。
也不知道楚凌霄有没有受内伤,情绪不稳还下杀手……也罢,回去时给他煎点药喝。
有病就该好好治疗!
灯火阑珊处,巷中寂寥无人。
就在澹台捭阖不知道的地方,一名九尺大汉趁着未走出多远的楚凌霄气息不稳,趁其不备,接着擦肩而过的时机,用一块浸了药的抹布飞快地将之迷昏,抱在怀里就向一处不起眼的小屋跑去。
他抱着被粗布裹的严严实实的楚凌霄,俨然一副关心得了急病儿子的好父亲模样。
待澹台捭阖与那旧苑的老板道歉完好一番海侃胡扯,终于告别回到天外天,已经将近宵禁时分。没成想都这时候了,楼上竟然还有人在饮酒高歌。澹台捭阖抬头一看,居高临下的酒桌处斜倚着一名白衣罩黑绣纹青纱长衫的青年,锦绣玄铁麒麟——是花城叶氏。看起来恐怕还是本家里的嫡系,八朵绣球花。
澹台捭阖这一只脚还未踏入门内,就听得那人举着酒觞高声吟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别管……酒后在哪睡。”
饶是自诩为读书少的澹台捭阖也忍不住打断他这样毁灭古诗词意境的打油行为,出声道:“楼上公子!你这诗接的不妥。”
“哦——你这黄毛丫头,能有什么破见解?”
澹台捭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特么老子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你们都要这样提这茬。然而,澹台捭阖怎么是一般人,直接就回了一句:
“姐姐,此句该接——明日愁来明日愁。”
“……好!”那人完全忽视了澹台捭阖话中的姐姐二字,抽着湘竹折扇就是一下。又摇头晃脑一阵,越是念念有词越是觉得妙极,终于忍不住从楼上一个翻身落了下来。
那人行动间声息不纯,并非仙道武道高手。
不过,这时澹台捭阖早就自顾自地向后院走了过去,谁还会有那耐心跟个醉鬼讲什么道理?那人见刚才应声的人不见了,忽然不假思索地就追着后院去了。
这厢刚一进到后院,澹台捭阖就见楚氏两人面色凝重地端坐于石凳之上,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澹台捭阖自然是要问上一句的:“这是怎么回事?”
“……小霄呢?”楚慕君眼中看着澹台捭阖多了几分打量,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我与他在街上分开了。”
见澹台捭阖的脸色实在不似作伪,楚慕君这才将一张羊皮小纸片从广袖中取了出来。
澹台捭阖接过纸片一看,顿时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这……”
第9章 初出茅庐
只见那微黄的纸片表面在澹台捭阖手中灵光的照耀下显出了这样几个字:
以楚氏心法换贵公子,七日后子时,荆山北面。
荆山是大散关外七八百里的一处小山群,长了一片荒凉的灌木,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用来干交易的不可告人之事却是极好。
正想着,澹台捭阖就难以置信地抬头问了一句:“楚小公子就这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