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桌子的珍馐海味,薛雪却想到要是让自己宫里的柳思寒见到了,估计要一个个的全部罚款的吧。
毕竟负责财源和平常开销这方面,是要注意得多。
幸而这原来的薛雪虽然有地位,但是在其他人心中并没有多重要,所以薛雪只是自己静静吃着眼前的几盘菜,耳朵却竖起了仔仔细细地听其他人的对话。
那个满头银发的就是老夫人了吧,那么和她说话的那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就是这个身体的的姐姐,嫡长女薛冰。
那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穿着靛蓝色长袍的男子就是长子薛绍远了吧?唔,他的母亲是二姨娘,听说是一开始就服侍在薛老爷身边的丫头,后来因为生他之后血崩而死。
当时因为薛老爷和新婚妻子浓情蜜意的,就将这个长子养在了正室名下。
不过薛雪并不知道这个正室夫人带他如何,他只知道,一般大户人家的正妻对任何一个小妾和小妾的孩子都有着深深的忌惮与厌恶,哪怕这个小妾是她亲手送上去的,孩子是养在她名下的。
这可以无关于情爱,而是关乎地位。对于妻来说,妻子的作用某种程度是维护家族与家族姻亲的纽带,妻子地位的动摇往往是会影响家族外部势利的消长。
所以无论如何,想必这个薛绍远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而另一边,虽然长得玉雪可爱,但眉宇间隐隐有戾色的十三四岁的小孩儿怕就是这个府上的嫡子,薛冰的亲弟弟薛绍杰了。
“雪儿表妹?”一个声音叫了声薛雪,将薛雪从思考中回神。
抬眼,正对上傅君浩似乎隐隐有笑意的眼睛,薛雪红了脸(憋气憋的),微启红唇,声音又软又娇:“不知表哥有何事?”
“只是瞧着雪儿表妹似乎并没有吃多少,还以为雪儿表妹身体不适呢。”
一时间,几乎桌子上的人或正在说话的,或正在吃饭的都把目光投向了一只闷不吭声安静吃饭的薛雪。
被这么多人看着,就是神经再粗都能够感觉得到,更何况是暗中一直在仔细观察情况的薛雪呢?
薛雪脸色立马红晕又深了一层,两只很漂亮的杏眼有盈盈的泪光闪动,一副“我好感动好感动”的样子:“不不不,表哥,我,我身体没有什么不适的。”
说完,薛雪又羞涩地一笑,那长长的睫毛扇啊扇的,仿佛下一刻泪珠就会滚动下来,让别人知道什么叫做“梨花带雨”。
傅君浩不着痕迹的僵了一下,然后语气突然淡了下来:“那就好。”说完,也没管薛雪的反应,去和薛老爷说话了。
而正室夫人何书怡在看了看薛雪脸上出现了幽怨的神情,又低头闷不吭声的吃饭,内心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大概平时都知道薛雪是这个调调,所以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地被转移了,因此也没人看见,“幽怨又失落”的薛雪嘴角那一缕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冷冽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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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雪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沈王爷表哥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表示对自己的“关心”,但是对于这个沈王爷他的兴趣也不小。
当今皇帝的表弟,又是手握兵权,兼管吏部,是薛府的“皇亲”……唔,最重要的,还是原来的薛雪心中的天神吧。
不过现在薛雪可不是像原来的薛雪那样觉得他玉树临风,无人能及,一颗芳心死死地挂在这棵很可能是歪脖子的树上。
作为一个拥有劳资天下第三,没有天下第二,天下第一已经进了棺材的想法的薛雪,他可完全看不惯傅君浩那种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
其实,薛雪打死也不会承认,看着对方那阳刚英武,棱角分明的脸,从小到大都被错认过女孩子的他羡慕嫉妒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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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浩怀疑过薛雪的身份,他清楚的记得早上风荷亭的时候,薛雪摔倒前后的不同,那就像突然换了魂似的。
可是,他除了在薛雪眼中看过一闪而过的杀戾之意外,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什么的不同。
傅君浩曾经想过是不是有间谍扮作薛雪的样子进入了薛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把本来不简单的事情弄的更复杂的。
不过,这水就是要越搅越混才方便办事。
“你是说,薛雪脚步虚浮,并不像是一个习武之人的步子?”此时夜幕低垂,房间里只有傅君浩和锄药两个人。
“没错,王爷,属下后来还暗中跟踪雪儿二小姐到了听雪阁,自始自终她都不像是一个习武之人,可以说身上没有半分内力。”此时的锄药没有像平时一样嬉皮笑脸,娃娃脸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一般说来,就像派来的细作,也不可能是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看起来毫无用处的那个样子吧?
“你忘记有句话叫做‘扮猪吃老虎’了?”傅君浩在锄药脑袋上弹了一下,语气里却饱含兴味。
锄药“唉哟”一声,有些夸张的捂住额头,内心哀叹:难道王府里真的要多个什么雪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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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君浩想着薛雪的时候,薛雪也是在想着傅君浩。
只不过薛雪并不是小女儿情思,而是觉得傅君浩那双眼睛看着自己像是在算计什么似的,让他很有些不舒服。
这世界上,能够明目张胆地对自己露出算计眼神的人都已经不再是上了。再加上薛雪到现在还憋着一股莫名的火气,若不是想到接下来或许有可能会利用到那个王爷表哥,薛雪早就想些招去教训教训他了。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