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皓不以为然地回过头:“反正本来就很笨了,五十步与百步。你这么懒,难道以前都是在脖子上挂张饼的么?”
“才不是,”我抱臂嘟嘴,“以前——”整盒的费列罗停留在视线中,我不由自主地住了嘴。
景页是个勤快的人,他拖着我这个拖油瓶逛超市,每次都要许下好处。那时超市进口柜还没现在发达,费列罗数一数二地贵。
于是,这便成了我的最爱。
有人买单么。
胡皓的后脖根干干净净,t恤领子整齐清爽,凑近会闻到好闻的味道。他对我的话没太在意,只说:“太甜的不好,你喜欢黑巧克力么?”
“啊?哦——”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整整齐齐砖块形状。并不花哨的进口黑巧。布满外文字的包装上贴着白色的中文介绍,很是新奇。
胡皓修长手指拂过一排标签。
我有些惊讶:“好贵!”
“比利时的最好,微甜不腻,可可脂含量高。德国的如同德国人一般,古板而坚持传统。或者俄罗斯的?比较苦。”胡皓耐心地看着我,解说却让我云里雾里。
“那……随你吧……”我摇摇头,“我不懂。”
“笨笨,”胡皓笑笑,“请你吃最好的。”
第17章
我口袋里的手机起劲地振动起来。扬手,看了看号码,我毫不犹豫地掐掉了。
“谁?”胡皓站起来,把一堆巧克力丢进购物车。
“公司。”我答得简短,自以为乖巧地对他笑。
胡皓拍拍手答:“我还以为你要抑制优柔寡断下去。”
“我那叫多谋少断好不好?”我不服气地抬头,“而且现在我也想清楚了。”
“还不差不多。”
“切……我决定彻底放自己一个假,”我瞪他,“所以要节约用钱。”
“啊,”胡皓推起车向前走,“那你节省吧。”
我立刻跟上去喋喋不休:“所以啊,你干吗要买这么贵的巧克力?喂喂,你别不理我啊,我也是收了你的鼓动才不请假的,你要负责的,要负责到底的!”
胡皓呼地转身,我一个踉跄,却被他及时抓住衣服。
“负责啥?”他的神情忽而暧昧,“这边来看看?”
我顺着他尖利下巴的指向,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架xx用品。我忍不住从头到脚抖了一下。
“你你你注意点——”
“小样,”胡皓转过身继续在食品柜逗留,“你放心,准备是万全的。”
放心?我放心啥?
“买好的巧克力么,”他顿了顿接着说,“是为了更好地补充能量。有些事情很消耗体力。”
呃……我怎么好像又听到不得了的话了……屏蔽,屏蔽。
呼啸的火车车窗外,景色有条不紊地倒退。
我从最初的兴奋缓和下来,不再学习壁虎扒窗户。
胡皓递过一杯热水,顺势抓住我的手。我有些僵硬,不满地小声说:“喂喂,公共场合。”
“去过荷兰么?”他凑近了问,眼角眉梢尽是温和笑意。
我摇头。
“下次带你去,”他笑得酣畅,我忽而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忽扇忽扇地带了丝孩子气,有少许动人心魄,“白色教堂,祝福人群——”
我脸颊热得几乎要烧起来,轻咬了舌尖,想晃走脑袋上幸福的眩晕感。
“——我们在那里结婚。”胡皓认真地看着我,笑意流连,“好么?”
车里的其他人像是不存在了。蒸发在氤氲的空气中,空气里弥漫着微甜的气息,如同种了满眼满眼的玫瑰的山坡。
我不知为何会想到这样的景象。
也许一切太完美,感觉像在飞。
原来幸福的感觉,也可以有泪。
我的手指被紧紧攥着,牙却没有离开下嘴唇,含糊地应了一声。
“说什么?”胡皓笑得光明磊落,“大声点。”
“哦。”我机械地把头转向车窗,怎么都挣不脱手。
胡皓松开我,敲敲我的脑壳:“不乖!”
我转头怒视:“哼!”
他忍不住大笑。
我的心便也随着笑声,飘向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