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花九莫名的被锁在房里正是一肚子疑问无处发,见着始作俑者站在门口,当然恨不得把他抓进来问个仔细。
魏秉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寻儿,”魏秉苍老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道:“你虽恨我,却一直无害我之心,纵使有过,亦无害我之举,算是我养育你几年,你陪伴我三载,这种报答已经足够。我曾对你有过非常恶毒的想法,但是现在我却都已明白,今日将你锁在这里,你只需安心,这些事明日便会过去,到时候管家自会放你出来。生死有命,我已经竭力,不管成败,你都应当有个好结果。”
花九坐在书桌边远远看着窗户纸上的魏秉的影子慢慢淡去,应当是走远了,这莫名其妙的,说的是些什么?
南怀礼一手心都是汗,线人报来消息的时候,他正在长逸帝旁边,手中握的笔差点吓得滚落在地。
谋反?这可是见所未见的境况啊。
长逸帝看着南怀礼轻微颤抖的模样,慈爱便涌上心来,抚着头安慰他道:“不必担心,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不过是撒网打渔。这片江山,迟早属于你。”
怕的就是这片江山,受不住这点颠簸。
子夜,南门。
吴泽抖抖索索的把兵符掏出来,领着五百人摸着夜路往皇宫赶。其实每天晚上都有这么道程序的,只是今天的目的稍许不同而已,魏秉深夜贸然进宫,美其名曰觐见。
可是今天……
平时的南门此刻应当是洞开着,等着五百守卫进入守夜,再徐徐关上。
今天的魏宰相从南大门早早入了宫,这扇门便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吴泽领的人不知缘由,又喧哗不得,只得派了人往临的宫门去,小声呼喊平时看门的人,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群兵士都是被吴泽私底下鼓动来的,说是事成封尚万金。人们都信得过宰相魏秉的权利,有些胆大的便不做多想,反正易了主子自己的事情照样干,这事成了就能给家里置下万顷家业,何乐不为?
本以为吴泽将军带着应当是比较稳妥的,至少是安排好的,结果吴泽也
愣在这里不知如何,进不得退不得。人们心中便多少发虚,这可是谋反的罪名啊,抓住了必然是诛九族的,再者皇帝与自己无冤无仇,自家日子过得也算不错,没必要干这抓住了就赔血本的买卖。有人挥手就要走,吴泽一脸铁青直道将令在此违者斩。
去临门探消息的人按理应当回来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其实吴泽心里也没有底,作为魏秉一手提拔的人,报恩之心必然存在,本是计划得周详的,临时的变故让人束手无策。
此时兵士中便有人喊道:“人家说好狗不侍二主,咱们铁打的汉子难道还不如犬类?吴泽我刚是鬼迷了心窍跟你出来,现在老子要走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各位兄弟,咱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人,这里我奉劝大家一句,做人忠心,皇帝老儿没怎么对不起咱,就别趟这趟浑水了!”那人说着就往人群外走,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却都是一副动摇的模样。
此时南门却吱呀作响,轰然大开。
兵部尚书一脸正气站在门前,身后是明晃晃的火把,一直蜿蜒过去,大约也是几百人。只见他气沉丹田喝道:“我已知晓尔等图谋,若敢来犯,抓住者,诛九族。此时归营,既往不咎。”
这话一出口,刚刚还在犹豫的人们扭头便向外跑去,一会儿偌大的门巷就只剩了吴泽一人,火把的灯光足够亮,能看到他脸上的恨意与疑惑,手指颤抖着指向兵部尚书道:“你居然……”
“我居然如何?人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吴泽啊吴泽,只怪你空长了一颗脑袋。”言罢一声利喝:“来人,拿下。”
“不必了。反正没有活路,何须受这屈辱。”
刀光一闪,身躯沉沉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