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说:“解大哥如此心细如发,小白的日子想必过得是极舒坦的。
解秋寒摇摇头道:“遇见我之前,他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既然与我在一起,那我必然要用用心心好生待他。不然怎么对得起他把一切都交给我的这番信任。
> 花九向来早起,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却被告知,解秋寒与宣白昨天晚上被飞奔而来的信使叫走了。临走留给了二人一封信。花九将信收好,轻手轻脚的走进慕青渊屋里。这人昨天喝醉了一觉睡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的征兆,花九将给信压在了桌上,等着慕青渊起床之后一起读。
青渊、小九吾弟,
昨日深夜,接驿使所传密报,悉应天府恐有大变。余乃应天府之主事,遂务立即赶回。见你二人安睡,不忍叨扰,留书一封,以示歉意。待改日吾二人于应天恭候,静候佳音。
解秋寒、宣白留
☆、往事
本是打算今天再与解宣二人叙叙旧,结果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只得让慕青渊整装又拉着大队伍上了路。
路上不知怎地突然就谈起了宣白与解秋寒的相遇,慕青渊提起这事显得颇为得意,解秋寒也说过这事拜他所赐,花九对此颇感兴趣,却被前者道“不可说不可说。”装了一脸神秘,好似什么大秘密似地。花九使了三分纠缠,慕青渊只得丢盔卸甲,把这事儿完完整整的倒了出来。(出息呢)
说来已经是十年前的往事了。那时候解秋寒在漠北正立了赫赫战功,带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班师回朝。本就是以武状元的身份拉出去锻炼的,这下见了成效,皇帝自然要好生奖励。于是调往应天府主事,应天六朝古都,背山面水,可谓风水宝地。加之临近江南鱼米之乡,富庶非常,自然是多少人口中垂涎的肥缺。解秋寒虽是战功卓着,但毕竟资历不够,况且以武官的身份主事,不免落得好多文官言官的非议,无非不过武将不懂治理只懂打仗之类的寒酸伎俩。解秋寒有为官多年的义父陈忱作智囊,对付这些非议可谓驾轻就熟,但是初来的前几年日子还是不太好过的。某种程度上那些言官说的话还是有道理,打仗与治国毕竟不是一回事,笼络人心可比杀人要难上百倍。那个时候陈忱将整个镖局都迁到了应天府,就是为了扶持这初为官的大儿子。慕青渊随着义父也来到应天,上上下下帮了不少忙,两年时间下来,解秋寒官当得是顺顺当当:“民心安定,秋谷满仓。
慕青渊那时年纪尚小,生□玩,解秋寒这边稳定之后,一天到晚就闲得无事四处结交朋友,与三二好友游个花船骑个马也是常有的事。壬申年的八月十五,天气极好,秦淮河上的画舫花船,可是来来去去不断绝。除了王功权贵,剩余的花船,多半是青楼招徕顾客的杀器,可谓厉害之至。那天傍晚时分,慕青渊与朋友正在河边闲逛,忽的却从旁边窜出一个小孩,身材十分瘦小,借着不明朗的灯光能看到尚稚嫩的脸,大约也就是十二三岁上下。那孩子许是见他们这一队人多,左拱右拱就钻到了慕青渊与另一好友之间,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得他说:“帮帮我躲躲这群坏人,要是被抓回去我可就惨了。言辞中恐慌之意甚浓,倒不似说谎。慕青渊向来心软,听得小孩声音微微颤抖,当下就决心帮他一帮。
抬起宽大的袖子一挡,夜色中谁也看不清原来这后面还躲着人。不出片刻,果真有三个人沿街寻来,甚是焦急蛮横,慕青渊也被问及,三言二语挡了过去。那三人眼瞅这一群人均是侠少公子做派,便没多寻事,又沿着街寻走。
待得那些人走远,那小孩才抖抖索索的从慕青渊袖子
后钻出来,大眼睛眨眨,端得一副俊逸的好相貌。十三岁的孩子眉宇举止间仍旧带着稚气,抬起双手作揖的时候慕青渊觉得煞是可爱,小小孩子装大人,总是不像的。
那孩子作了揖道了谢,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跟着慕一行人有些害羞的走了一路,直到到了解府门口,慕青渊与同路的人作揖道别,这才发现身后远远的一直跟了个小影子,藏在街角的阴影的,无助又心酸。慕青渊招手示意他过来,就着大门口的灯光,这才看清楚这孩子并不是自己想的流浪儿什么,相反他穿得十分精致,裁剪合体,颜色艳丽。本来救他就因为心下三分喜欢,但是自己横竖不能捡个流浪儿带回家的。何况这小子根本不是流浪儿的样子。
慕青渊打算问问清楚再把他送回去,这般娇贵,多半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儿,贪玩怕被家人抓回去这才撒了个慌罢了。一问之下却惊了一跳,这孩子名叫宣白,原来是凤求凰的少爷。虽听说这应天府男风日盛,却不知原来男色已经跟女人的身子一般能买卖了。少爷不过也是个俗称,凤求凰乃是此地有名的青楼,住的不是姑娘而全是男子。此时的应天府上流,官商而上,全是攀比男宠,所以凤求凰的生意可谓蒸蒸日上,生意大了什么事都能出,宣白今天就遇到这么一出。
富甲一方的米商范家少东范进,是凤求凰的常客,此人虽出手阔绰,但骄横跋扈,从不把人当人看,这里的少爷大多不敢接待他。接了他只怕钱没赚到俩反倒落下一身病痛,那才不值。这凤求凰里的少爷多半分为两种,一种是自小被卖到此处,另一种便是家中穷困,自愿出来挣钱的。宣白有个关系极好的少爷,名叫迟童,自幼失父,家中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