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启林垂头盯着看了一会儿,放回一枚到盒子里。那晚那人说的话言犹在耳,仍记得那人凶巴巴霸道的说着不喜欢自己带着别人的东西,然后一把把褪下的戒指甩到垃圾桶里去了,一边手上却轻巧的给自己套着他买来的。
低低笑了一声,为着那人偶尔孩子气的做法,那时候怎么没注意到呢。阎启林这回自己动手把戒指套上去,还是那么合适,以后再不会亲自动手取下了。
盖上匣子,按照老习惯放到衣橱的一角,那件曾经被放弃的防弹背心却没有锁进去,而是放到了领带架子上的抽屉里,这里是最快速度能取出的位置,以前他不穿时就是这样放置的。
房间恢复原样,如石子落入深潭很快就抹平荡起的涟漪,可阎启林心底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抬首看向窗外,冬日也依旧湛蓝如洗的碧空,白云悠闲的晃来晃去,弄潮嬉戏的海延伸到天边连接成一体,直到分不出界线。
阎单魁的房间没有那么多繁复的软装饰,冰冷的器械堆满了四周,孤单的躺在病床上,一如他以前一直扮演的角色般冷硬强横。
荣柯彷如感觉不到这种冰冷,在他眼里心里,床上的老人给了他人生,他从心底儒慕着这样一个人,血脉不能阻挡。此刻他一如孩童时那般,双手握着老人的手,头也侧靠着搭在床沿边,呢喃的说着悄悄话。
静谧的空间,阳光从窗棱洒落进来,窗纱挡去了强光,折射了温暖光明到床这边,温情脉脉,这才是真正的祖孙图吧。阎启林推开门就看着这两个人,在他遗失的美好里,也有过这样的景象--当年妈妈守在自己床边,也是如此轻声细语的安慰。
阎单魁昏睡时间越来越长,醒过来后精神也越来越差,人是很难胜天的,一周后,这个曾经在h市叱咤风云一生的老人安详的闭上了双眼,呼吸也停止,再也没有遗憾的撒手人圜。
当晚,寥寥无几人的小岛上,按照老人的意思不设灵堂,仅是入棺停灵一晚,第二日火葬后把他的骨灰撒入大海,他要化在尘世间,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要守护着谁。
这一晚谁都无法好好入眠,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子夜后一个个都回到自己房间。
阎启林是最后一个离开的,黑夜里只留着一盏豆丁般的灯光,据说这样能够让逝者的灵魂找到归途。这一周他陪着荣柯他们,尽量按着他们期望的那样陪护着,来者不拒的接受他们细致入微的关怀,接受他们屡屡表达的歉意,接受每次看望老人的请求,尽了自己最后一份心。
往事已矣,人死如灯灭,原谅与否,理解与否都不能改变过去,阎启林只是很清醒的认知前路,不再迷茫。
他思忖着走回房间,手搭上门把一拧,“咔嚓”一声响,往里一推,腿一抬脚未落地途中顿了一瞬,再若无其事的继续进门,眼底滑过精光,全身肌肉暗暗绷紧,蓄势待发,脚步也一扫今日的沉重,而是优雅的两三步后反手把门下了锁。
来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自己的房间,退出去并不是上策,他要摸清楚来人是谁,什么目的,来了多少人,其他房间是否有潜伏者。
静,厚重的窗帘遮挡了自然的光,漆黑的房间里阎启林调整呼吸换步走位,一手伸向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枪,敏锐的监控着不请自来的呼吸,没有敌意,潜伏的高手,来意不明。
“好了,老三,都被发现了。”带着一丝敬佩的中音响起,呼吸也没有刻意隐藏了。
另一边的人哼了一下,有点不服气。
阎启林这才伸手搭上电源开关,“啪”一声,开的不是顶灯,而是一盏暖光的壁灯,自己也滑步换到阴影中,尽量靠着家具最大面积把自己的要害挡住,谨慎从来不会是多余的,感受不到敌意也并不表示友好。
刚才发声的人咦了一下,似乎对阎启林这个动作很诧异,继而笑出声,“老三这下服气了吧。林少,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人嘱咐要带你去个地方,请配合跟我们走吧。”
说完还自角落处现身出来以示友好,精瘦的一身黑衣,年纪不轻了约有五十多岁,略带风霜的双鬓和脸上的皱纹更添了他的魅力,人如他的声音一般,表面随意实则惯于发号司令。
“你们是谁的人?要带我去哪?不说清楚别想那么容易出去。”阎启林也大方的走出来,心底大概有了底,能知道这个地方还能摸进来,而且这么称呼自己的屈指可数,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方式。
“说请是给你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哥,直接打晕带走得了,跟这小子客气什么。夫人还等着呢。”被叫做老三的人暴躁脾气,来之前又被人挑拨过,此时不顾其他腾一下从潜伏处蹦了出来,真看不出他微胖的体形竟然做出这么灵巧的腾挪。
阎启林半眯起眼睛,深入骨髓的战斗本能激发出来,打晕带走,好狂妄的口气,对着两个高手也许不那么容易取胜,但他们想这么容易就得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过,夫人?是谁,难道自己猜测错了?
被称为大哥的人,好像对那老三很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手一翻亮出一个身份牌,阎启林认出来了,和贺齐他们的一样,只是底色不同,贺齐的是紫色的,他的是蓝色的。
仿佛看出他的疑惑,这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