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很难过是不是？”

“她很生气，”陈以柔看着被莫菲握在手心的手，有些恍惚，“她想打我，菲菲为了保护我现在身上都是淤青。”

莫妈妈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我是你妈妈，听你说完的第一反应也会是这样。”

当年莫菲出柜被她扇了多少耳光，用家里的擀面杖打过多少次？莫妈妈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莫菲那时倔强的表情，是无论打骂多少次都不会变的。

莫妈妈决定第二天就来h市，以对方家长的身份和陈以柔的父母谈谈，她曾经花了好多年才接受莫菲的性取向，那段时间母女关系僵着，搞得自己和莫菲都很痛苦。

出了车站先去莫菲的公司等她下班，莫妈妈的心头肉巴哥今天也被带去了公司，她索性就呆在总裁办的休息室里逗狗玩。

下班后莫菲开车带陈以柔和母上回家，她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馒头妹妹，无奈又心疼。

昨晚到现在陈以柔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她其实很怕面对爸妈，从小因为不敢让他们失望，所以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以前能叛逆一点，是不是爸妈现在就更容易接受一些？

路过菜场，莫妈妈进去买了一堆菜，还特地问了陈以柔她爸妈喜欢吃什么。

“本来在饭店定个包厢就行了，怕你爸妈不愿意去，还是在家随便吃点，说话也方便。”

莫菲开门时，陈以柔挽着莫妈妈的胳膊站在她身后，她担心自己还没进门就会被她妈打出来。

姜羽维的那次事情之后，莫菲印了许多和陈以柔的合照摆在家里，甚至在卧室的床头摆出了一面照片墙，有接吻的，有拥抱的，每一张都能成为陈妈妈的眼中刺。

陈以柔进了屋看见她妈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肿得像核桃，旁边茶几上仍放着和莫菲的合照，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被丢进了垃圾桶。

“你们还敢回来？”她冲着莫菲吼，看到陈以柔身边的莫妈妈意识到了什么，沉着脸和她对视。

“小柔的妈妈是吧？你好你好，我是莫菲的妈妈。”莫妈妈刚说完，在卧室看电视的陈爸爸快步走了出来。

“你好啊，我是小柔的爸爸。”陈爸爸积极地和莫妈妈握了握手。

“你滚远点。”陈妈妈想装得冷漠一点，被陈爸爸这么一搅和，这还怎么跟人家保持距离？

“妈，你们聊着，我去做菜。”陈以柔不敢看她妈，拿过莫妈妈手上的塑料袋溜进了厨房。

“小兔崽子，你管谁叫妈！”陈妈妈一听自家女儿管别人叫妈，差一点就炸了。

“菲菲跟我说你们来h市看小柔，我就想着过来跟你们认识下。”莫妈妈连忙拉住要冲过去的陈妈妈，和和气气地说。

“你不管好自己的女儿，还由着她祸害别人。”陈妈妈被莫妈妈和陈爸爸左右拉着，也是没招了，气呼呼地坐下了。

“唉，老妹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家菲菲挺好的，”莫妈妈招了招手，让莫菲过来，“菲菲，进来和小柔妈妈打过招呼没有？”

“阿姨。”见陈妈妈不理自己，莫菲又转向陈爸爸，“叔叔住这里还习惯吗？”

陈爸爸忙不迭地点头：“挺好的，这房子是你自己买的？”

“工作表现好，公司给的，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莫菲刚说完，莫妈妈跑进卧室一阵翻箱倒柜，把她的房产证拿了出来。

“这房子一百六十几平呢，地段又好，按照现在的市价已经过千万了。”莫妈妈把房产证递给陈爸爸，陈爸爸接过打开时，陈妈妈别扭地瞟了一眼，又马上扭过了脸。

“公司给这么好的房子呢？”

莫妈妈对莫菲赞不绝口：“她能干，老板看好她，当初又给买车又给配房的，前阵子刚把奔驰换成了什么玛什么蒂的。”

“玛莎拉蒂。”莫菲怕她妈说不明白。

“对，挺贵的。”莫妈紧接着说。

陈爸爸拿着房产证迟迟不说话，陈妈妈仍旧不看她，气氛虽然有些冷，但总比昨天那样动起手来要好得多。

“叔叔阿姨……”莫菲见陈以柔的父母听自己谈经济方面的事并不反感，于是鼓起勇气说下去，“我现在是常乐科技的总裁，但明年准备自己开公司，在经济方面，我完全有能力照顾好小柔的。”

“她不用你照顾。”陈妈妈冷不丁地怼了莫菲一下。

陈爸爸放下房产证，还是没说话。

“我可以把房产证上的名字改成小柔的，也可以把我的财产都转到她的名下，我是真的喜欢小柔……我会对她好的。”只要陈以柔的父母能够接受她，莫菲可以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

这话莫妈妈听着都心酸。

“我们不是图你的钱！”陈妈妈又说。

莫妈妈看不过去了：“两个孩子能长久走下去的条件无非就是感情和钱，这两点小柔和菲菲都不缺，我们做家长的还有什么好干涉的呢？”

“两个女人过日子，说出去都让人笑话！”陈妈妈站起来，气急败坏地说。

“唉……”陈爸爸低落地垂着脑袋，“小莫你是个好孩子，真的……好极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是个男孩呢？”

从昨天挨了陈妈妈的打到今天进门之后，莫菲都没有流过一滴泪，可她听完陈爸爸的这句话后，眼泪如同决堤一般汹涌而至。

她拼死拼活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可到头来，只是因为性别，就能无视她所付出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