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咳了两声,笑着说:“苻太医,不就是嘴巴肿了吗?男人又不靠脸谋生有什么所谓呢?大热天的,还盖着它,你想闷死自己么?”他喝下汤药,斜倚在木榻上,享受着番邦进贡的哈密瓜。
苻云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摘下了口罩。
显然,皇上完全低估了苻云嘴唇的爆笑程度,一抬眼看到他的样子,马上笑着把满口的哈密瓜的喷了出来,要不是公公们扶着,他几乎要从木榻滚到了地下。
苻云很是崩溃,就算戴回了口罩,也没有罩住他的海带泪。他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哀嚎道:“微臣百分之一百肯定,西厢房有污秽之物,为免性命不保,恳请皇上允许微臣换一间房居住吧!”
皇上笑吟吟地点点头,说道:“准卿所奏!此事由小安子安排好了。”他眼目流转说道:“苻大夫也辛苦了,小海子,你去把朕的雨前龙井冲一杯给他喝吧!”
苻云面对着那一杯御赐的,据说贵重得有钱也买的不到龙井茶,再看一看,奉茶的公公玩味的眼睛,和那个皇上毫不掩饰等着看好戏的神情。他心中暗骂道:死老头子!跟你儿子一个德行!
这时,一位身穿淡黄色蟒袍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见到苻云,就露出了笑脸说:“这是父皇新纳的猪面伶人吗?确实有趣得紧!”
苻云看着这个男人,虽然他长得与重子渊有几分相似,但是就凭他说的那一句话,他就决定让这个人不得好死!
皇上顺了口气说:“非也。他是新来的苻太医,专门为朕治病!”
“这就是所谓的能医不自医么?还是牺牲了自己为博父皇一笑。”那人说话委实有些刻薄,让苻云多看了他几眼。
他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长着国字脸形,五官清爽,唇上还留着一抹短须,眉心窄小,眼睛干净而无神。
“子博,你来何事?”皇上不想和这个儿子家长里短的,直截了当的就问了起来。
苻云心中了然,“子博”就是太子的名讳。
太子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说道:“父皇,秋狩的名单,儿臣已经拟定出来,特请父皇过目,如何没有问题,儿子就择人去办了。”
皇上打开匆匆看了一眼说:“这份名单与上回秋狩可有什么不同?”他觉得有点疲累,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太子说:“基本上,是根据上回的名单所制,但是,有些世子已经到了及弁的年龄,所以增加了上去。而有些番王因为年事已高,所以本次不在邀请之列,改为邀请他们的继承人。”
皇上皱了皱眉,咳了两声说道:“不妥!还是应邀请番王本人,至于他派何人前来,自有他的安排,由朝廷出面这么说,只有徒生事端。你择礼部侍郎宗丹阳,办理此事。”
太子一听,好生失望,但也不敢多言,恭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