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本就烦着,见不得他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什么不好了!”
“我,我的爷,来保被打的,只剩一口气抬回来了。”因他口吻严厉,介福眼睛一红,说话有点哽咽。
胤祯脸色一沉,解了大氅匆匆进去:“张顺去叫御医。介福,来保是谁打的。”
介福忘了问,此刻答不上来,一紧张,声音兀的大了:“奴,奴才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胤祯头也不回,冷冷的说。新侍卫阿尔松阿瞧了介福一眼,跟十四阿哥一同进内室。
“奴,奴才知道来保今天一同带出去的两个侍卫一个被打的不行了,另一个半路上就去了。”介福对着胤祯的背影弥补道。
胤祯途中匆匆看了两名侍卫一眼,沉着脸掀开来保房的帘子。两个侍卫都是他在湖南的亲兵,战功累累,是可造之材,被他破例擢为侍卫带在身边寄予厚望,竟就这么死了?
屋里一个衣着破烂,满身是血的人躺在炕上,勉强称得上清秀的脸青肿交加,气息奄奄。胤祯想起他平日小人得志的跋扈样子,不禁有几分心软。
坐在榻上握起他的手,也是遍布擦伤,软软的不着力。胤祯在他颈边探了探脉,感觉跳动并不滞涩,松了口气,看来伤得虽重,只是外伤,未及内腑。
“来保,你死了没?”胤祯小心的拍拍他的脸。
来保皱着的眉纹路更密,渐渐醒转,待看清是他主子,青肿的脸慢慢显出哀切:“爷,今天要不是常宁和多哈蒙两人拼死护着奴才,奴才就再也见不到你了,爷您要替奴才报仇啊。”
胤祯沉重的点头:“你放心去吧,等你走了,爷一定替你报仇,把那些人烧成灰撒在你坟上为你祭奠。”
来保本来要哭,听了这话,张张嘴没哭出来:“爷,奴才还没死呢。”
胤祯本是故意为之,见他放松了些,一笑而止,认真道:“你好好养伤吧,别想太多,其他事让爷来处理。”他停了一会,沉吟着把话说出,“爷后面的事说了你不要太过伤心。多哈蒙和常宁两人为了护你,受伤很重。多哈蒙在路上死了,常宁还在死生之间。”
饶是来保也怔住了。
拼死相救说来只是一句话,可亲身经历过的他,却是清清楚楚的看着对方带着戏弄的笑容,拳拳打向两人身体上致命的部位,两人忠于职守,躲也不躲,以至于活生生被打死。
他怎能不恨不触动。
胤祯也不好受,看着他道:“告诉爷,打你们的人是谁。”
来保对着主子年轻的面容呆了一会,喃喃道:“是九阿哥和十阿哥。”他转而清醒过来。
九阿哥和十阿哥是主子的亲兄弟,主子怎么可能为了个奴才去找亲兄弟的麻烦?他这个奴才被打了,主子最多也就把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奴才同样揍一顿罢了。他不过是个奴才。
他目光黯淡了一会,恨恨的道:“是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奴才,名叫刘仁的。”
胤祯并不知他的想法,只说你放心,你的仇爷记着了,又问:“老九老十为什么要揍你?”
“奴才谢主子挂心,”来保落了两滴泪,沾湿了嘴角的伤,嘶了一声:“大概是奴才为爷经营的钱庄抢了九爷的当铺生意。”
胤祯叹道:“爷告诉过你别和八阿哥他们闹得太僵,你看你现在,”转而又道,“当铺是做什么的,钱庄怎么会抢当铺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