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跪在金銮殿中,一脸凝重,他去意已决,那个土包子现在大概一脸兴奋的在收拾行李了吧,这家伙……
"当真"
"当真。"
皇上微微皱了皱眉,这个结果或许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只不过,他侧眼看了看屏风后面隐约颤抖的人影,叹了口气。
"你可知公主对你有意"
傅言喉头上下动了下,他自然是知道的,甚至他还利用了厉云的爱慕才能全身而退,如若不然,恐怕现在他早就是一片渣滓了吧。
然,"微臣不知。"
"哦聪慧过人的傅大人竟然不知"
"臣的确不知,自到京城以来,日夜兢兢颤颤,恐有失误地方,毁了这异星称号,给人以可乘之机。"
皇上怎么能不懂他的意思,"这如今已经太平,莫非爱卿还有什么顾忌不成"
"那大概就是山头的果子熟了,该回家去摘了。"
"你,你可真是放肆。"只不过尾音分明带了点点笑。
"微臣愚钝。"
傅言就知道皇上一定会准许,就算是出于对魏将军的愧疚也好。
只是在末了,皇上没有头脑的对他说了句,"如果有可能,真想看看爱卿这心心念念的果子呢。"
"随时恭候圣驾。"
"罢了,允。"
"谢皇上。"
傅言一踏出厚重严肃的宫殿便从屏风后面传来了细微的抽噎声。
"小云,过来。"
"皇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嘛,你为什么不下令啊,这偌大的地方不都还是你一句话的事,我可是你妹妹啊。"说着说着,公主的泪又噗噗的往下掉,心中却奇怪竟也不是那么难过,就好像是心爱的玩具被抢了一般,虽然不快,却也不是不能忍受。
说到底,还是可有可无罢了,大概只是一时的喜欢。
"好了,皇兄再给你找个好的,这个不爱你的家伙,留着也是没用,是不是。"而且,异星最好还是不要留在朝堂之上,长安相师在处决宗风时遭了暗算,如今也会亡城去修养了,万一这异星趁此机会干出点什么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还是一个这么聪明的异星。身在皇家,皇上早早就对周围的一切保持着高度的疑心和危机感,这世界上,最值得相信的人已经由于自己的疏忽而永远都不完整了。
"那还有什么好的,那些好的要不就成婚了要不就被皇兄你派去征战四方驻守它地了,哪还由得我挑啊。"
"呵,再过半旬那异族王子可就要来了,使臣说是它高大威武,剑眉星目,你一定欢喜。"
"真的你可别骗我。"
"皇兄说的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不会骗你的。"
听到这,公主默默擦了擦眼泪,羞涩的弯出一个笑,"那,那好吧,我再等等。"
"……嗯。"
其实辞官之后的事还真是有一大茬,不过好在他们这些不属于人间的职位的通通都由皇上直接领导,也算是安逸,这一被皇上准了离职,傅言就马不停蹄的直接把乌纱帽归还了过去。
说来也可笑,明明是算天命,却还是要带着人间的帽子受人间统治,也不知是为了个什么东西。
不过如今也不管自己的事儿了,傅言轻松笑笑,脚步轻快的往小筑走,那家伙现在应该在等自己了吧,不知又做了什么好吃的。近来生活实在闲适,吃的好睡得香,肚子上竟然有些小赘肉了,傅言无语摸了摸,确实柔软了不少,曾经隐约的六块腹肌现在也不知死去了哪里,他嘴角往下一沉,不行,自己这才多大啊,怎么能早早步入中年大叔阶段呢。
"小言小言,你回来了。"
如往常一样,李孟还是在门口等着他,远远就迎了上来,一边还抱怨的说道,"他们怎么能这样,你一不做官了就不给你轿子坐。"
"算了,走走挺好的,我们进去吧,明天就走。"万一走的慢他害怕又要节外生枝。
"好啊好啊。"
"都收拾好了吗"
"嗯,基本都成了。"
"别拿太多东西,关键是银两带着,回去我们大干一场,这些什么玩意儿都不缺。"
"都听小言的,嘿嘿。"
"……"
对于傅言和李孟的离去,小筑里的仆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舍的,对于一个一生只能为奴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是比得上有一个好主子更令人高兴的呢,先是玄机相师在的时候他们以为遇上了好人,只是走的太匆匆。如今这李孟傅言也要走了,那他们该往何处去谁知道下一个主子会是什么样。
"大人,你们真要走啊"香柳挨着李孟,有些不舍的问道。
"那是,这行礼都收拾好了,能不走嘛,嗳,你们等有时间也去青莲村去玩儿啊,我们用那家常菜招待你们。"
香柳本来就是想试探一下看有没有带他们走的意思,如今这李孟一开口,也便定了局,她点点头,只能顺着说下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孟就开始忙活起来了,他干脆脱了那一身拖沓的华服,着了一身利落的短装,头发利索的绑在脑后。
"小言,待会再车上时再睡。"李孟走过去摸了摸傅言的脑袋,轻声说道。
"好,行了吗,我们走吧,困。"
李孟傅言匆匆和东海小筑的人们打了个招呼,便乘着来时的马车踏上了归途,他们早就该回去了,如今也确实要回去。
傅言靠着李孟睡得正沉,醒着的人拿了傅言的白皙的手握在手里仔仔细细打量,把过长的指甲修成圆润的样子,又给他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