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会和师尊一样与世无争?
可偏偏这人却生在皇室,按说大宋王爷多逍遥,到了他这儿就格外不同,麻烦事烦心事总是一箩筐,让他翻,他也跟着烦。
可麻烦撇还撇不清呢,他自己居然还揽了那么一个包袱,如今皱眉,活该!
自己都快活不下去的人,还要先想着自己的子嗣;身体刚好一点,又去帮侄子守护江山,他觉得他自己活的容易吗?
突然将那人抓进自己的怀里,在他来不及挣扎的时候拇指抚了下他的眉心,想将那浅印抚平。
“你这是怎么了?”苏徵在反应过来惊讶的问,看眼前的人抿唇不语,他有些着急了,又问道:“我说你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先是出门,等出门会来就这样子,难道他出了什么事情不成?可这天下,又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到他?
清然摇头,放开苏徵,淡然道:“无事。”
这像是无事的样子么?无事会将他拉到怀里摸摸他的额头?苏徵想不通。
清然接着解着自己的衣襟,道:“我说话怎会不算数,不过你现在没什么想说的吗?”
他的身份他的来历,如今都在男人的掌握之中,日后他一定更不怕自己了吧?心中自嘲一声,踏进了浴池中,墨色长发的发梢被水打湿,贴在他的背上,衬得那原本就极佳的肤色愈显白皙。
苏徵见状犹豫了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了会儿,觉得清然可能是心情不好,伸手拉拢好衣衫后就坐在池边上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
清然一僵,却也由他去了。
苏徵帮他解开发带,顿时黑丝握了满手,手感极佳。
苏徵不自觉的多摸了两下,然后心中感慨——这人别说际遇不同了,连这头发都要分出个高下来。
他当年身边有不少男孩因为他的“喜好”都有一头长发,发质大多不错,可都比不上眼前这人的。和常人不同发丝坚韧垂直,每一根安发丝好像都沾染着青年旺盛的生命力一样,让苏徵心中有些微微的嫉妒。
赵元俨的头发其实还是不错的,但是和青年的头发放在放一起仍有十分大的区别,一者坚韧一者脆弱,就好像头发的主人之间的差距。
苏徵收回心里的微微感叹,放开他的头发道:“我可没什么想说的,刚刚不过是想让你回来教我练气罢了。恩,现在我倒是想说我还从来都没见过你披散头发的模样呢。”
突然轻佻的语气让清然回眸怒视,“赵元俨!”
“哎,我在这儿呢。”苏徵笑容得意。瞧,他这一喊这人不就回头了么?目光停留在清然的脸上,笑容更甚。
清然从初现身到现在一直都是黑衣劲装,肩背剑袋,宝剑从不出鞘,也从没见有人可以抵挡住他的一招,这样的人物,要宝剑何用?
这样强势张扬又特殊的人物,以至于让苏徵时常忘记他面前的青年还有相当出色的容貌,挺俊的鼻梁,寡情却漂亮的唇瓣,锐利冷冽的眸子,即使是在他的眼中,青年也是一个英俊的过分的男人。而如今青年一直高高束起的长发被他放了下来,却为薄怒中的青年多增加了一抹柔和。
犹带怒气的眸子里似乎也少了往日的锐利和肃杀,稍显柔和,却让苏徵有点像欺负他的冲动,于是某人还真这么做了。
伸出手。
清然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有点讶然,不待他发问那手就捏住了他的脸颊,入手的手感让苏徵十分满意,恩,当然了,要是他再胖一些估计捏着就比赵昀那个小东西更舒服了。
啪!
苏徵有点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手,“师弟啊,我不过就是捏了一下你的脸,你下手用得着这么狠么?”
“下次我不再留情。”清然冷声回道,目光中带着苏徵已经熟悉的杀气。
苏徵伸手取过旁边未用的杯子帮他倒了杯茶,讨好递过去,刚刚轻薄了人家小孩儿总要有所表示吧?
当年跟在他身边的孩子他也颇有几个喜欢的,偶尔他们闹脾气的时候他还会耐心安抚,何况如今他还有求于人?不过因为刚刚占了青年的便宜,所以现在做起这等讨好的举动来,他也不觉别扭,反而觉得十分有趣。
青年不看那茶水,反而盯着苏徵皱眉头,让苏徵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了?”
清然转回身子没有答话,反而是浴室的门响了。
苏徵只得放下手中的茶杯光着脚丫去开门,待看到门外人不由有些奇怪道:“玉堂,怎么是你?”
门外刚刚死了一个刺客,而死前的动静那么大,会引来人那是一定的,只是来敲门的怎么是这只小耗子?赵宁呢?
再往外一瞧,一群护卫已经在远处围城了一个圈儿,显然那死去的刺客就横尸在那处。
白玉堂也有些惊讶,他来到八王府这段日子,因为苏徵每日都要去看赵昀,关心他的学习进度,他这个“伴读”自然而然的每日都要见上苏徵一次,对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尊贵儒雅又温柔,言行举止皆是风雅无比,如今看到散发光脚的苏徵……
白玉堂承认自己有点幻灭的感觉,但是更多的还是对眼前人的好奇,或许,这并不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个对孩子关心备的好爸爸?
“我刚刚路过的时候正好听见动静,所以就过来看看您有事儿没。”白玉堂说着眼睛就绕过苏徵往里看去,可惜烟雾蒙蒙的有些让他看不真切。
苏徵一见这孩子的眼睛往里看就知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