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肯尼的身影消失,楚衣轻笑:“你别吓他了,利用完就扔掉,太心狠手辣了。”
戴纳讶异的挑眉,楚衣笑的无奈:“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你在他面前做戏。”见戴纳不做声,他又问:“该不会靠岸之后,你也这么用完就扔我吧”
“胡说什么!”戴纳微微蹙眉,“我哪有乱扔,不都好好地带着吗。别胡思乱想了。”
楚衣笑着点了头算是终结了这个话题,两人随便扯了些话来聊,各种各样的笑话,甲板上飘荡着爽朗的开心大笑。
“哎,你找到你表哥,接下来做什么?”笑过之后,戴纳问道。
楚衣没想到戴纳会问这个,他们的关系还算不上朋友,之前用合作者或者是旅伴来讲比较合适,在发生过海盗劫船这件事之后,他们的关系是密切了些,但是对于这么隐私的问题,似乎也还是不这么方便的随便问来回答吧。
楚衣脑子里兜兜转转了几圈,戴纳可没想这么多,他就是突然想到了就随口一问,看楚衣现在这么为难的样子,也察觉到自己问的是不是不太合适,干笑了两声,说:“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也没别的意思的。”
他说得这么磊落,让楚衣尴尬极了,心里埋怨自己总是想多,但等他想回答的时候,戴纳看起来已经没有知道的兴趣了,他沉默着又低下头,看着海水。
太阳渐渐的高了,这是片热带海域,虽然临着水这么近也一样热的让人昏头。楚衣有些晕眩的说先回舱房了,戴纳也不想晒着大太阳,一起离开。
他们刚走,猫在帆后的船员们蹑手蹑脚的出来,彼此看着默不作声,却是一脸偷了腥的猫的表情。
楚衣虽然没亲近过大海,虽然他也算是海边出生的人,但是他不喜欢大海。对这种善变的东西他一向都不太喜欢,他喜欢平静的湖,一样也是活水,却静谧。
海上的气候是善变特性之一,昨天他们还在甲板上吹海风聊天,晚上在甲板上乘凉看船员们狂欢般的唱歌,甚至半夜,他还因为太热了跑到甲板上躺着看星星。但是今天过午后,天气说变就变,马上阴云密布雷声大作狂风大振,海浪波涌起来高达十几米。他们的航远号在远洋舰里面算是很大的了,在大海面前也一样只是片浮叶,荡荡悠悠的被浪头抬上去又摔下来。
人在甲板上根本就站不住,舱房里的东西乒乓作响掉的满地都是,噼哩哐啷的响成一片。楚衣帮不上忙,老实呆着就是不添乱了,戴纳虽然受了伤,但他毕竟是这船上所有人的侯爵,他是领导人就有自己的责任。
正在下着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人身上生疼,落在海里就溅起一躲拳头大的水花。戴纳出来不几分钟就全身湿透,他用手抹掉脸上的雨水,指挥着船员不要慌乱,先把帆降下来,抛锚下海尽量让船停住,他们现在无法进港,只能这样做然后祈祷上苍不要就此绝命。
在风雨海浪中飘摇不定的船非常难以掌控,戴纳跑过去跟船长一起掌舵,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暴风雨搏斗,这一船人的命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上。一个海浪袭来,劈头盖脸的冰凉的海水袭来,呛得人口鼻都疼,戴纳咳嗽得几乎要把内脏也吐出来。由于掌舵使劲过猛,他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渗出来染透了白色的衬衣,海水冲刷着颜色变淡范围扩大,像是用水彩在那里画了一幅画。
肯尼看不下去了,他过去替换戴纳休息,这样裂下去,难不成他想自己的胳膊费了不成?但是他这样说了却没有得到回应,戴纳仍旧趴伏在甲板上肩膀一耸一耸。他跪下推他,才发现他扭曲的脸,紧紧抓着衣领的手僵直。
这正状况非常不好,肯尼不敢再耽误,朝着船长喊了一声让他撑住,就背着戴纳往舱房去了。
楚衣坐在地上抓着木板上的突起稳住身体,看到肯尼背着戴纳进来,猜想是戴纳发生了什么,也顾不上什么了,摇摇晃晃的靠过去,问怎么回事。肯尼只说是看到戴纳趴在甲板上很痛苦的样子,但具体发生什么他不懂。
满脸的焦急,但是也帮不上忙,肯尼从来没有那次像现在这么后悔,随行的没有一个真正的医生。可是有谁能料想,一向强大的摩奥侯爵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楚衣看着傻杵着的肯尼说:“没有别的事了吗?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我来照顾他,你去帮海员吧。”
肯尼对楚衣有种莫名的好感,也莫名的就对他放心,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现在正是需要自己的时候,连声道谢快步出去。
其实楚衣也是束手无策,但是两个对医理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在这浪费时间,倒不如省出一个去做些别的有用的事情。
他坐在床上,想给戴纳先把衣服换了,但是船体不停的摇晃,戴纳在床上也躺不住,跟着里里外外的滑来滑去,这样对他的身体肯定不好。楚衣想了想也上床去,半压着人,双腿勾住床头的柱子做稳定,然后迅速的解开戴纳的衣服,胡乱的扯干净。他拎过被子来盖好,发觉戴纳浑身冰凉,便不再去找干净的衣服,而是抱着他躺下,在风雨飘摇中营造出一份安逸。
暴风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一个多小时之后,海面渐渐平静下来。
楚衣睁开眼睛,摸摸戴纳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热。他翻身下床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戴纳的衣物在什么地方,不得以只好叫来肯尼帮忙。但他一进门看自己的眼神让楚衣很疑惑,怎么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