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钱的事情,还是担心别的吧。」我说,「我晚上赴宴,正好去看看侯爷到底是什麽样子。」
「那是家宴,我不能时时刻刻看著你,你敢喝醉酒後乱性我就宰了你。」
小桥说出这种狠话当然有他的道理,我再三承诺他不会饮酒,他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些。其实我不是不知道,小桥不希望我见到侯爷,原因无他,正是因为那个关於赵公子与翠桥含恨自尽的推测,所以才不愿意让我赴宴,要是侯爷看到我,可能会想起那天晚上未完成的事,并且产生再做一次的兴致。
「小桥,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侯爷对你下手的。」我宽慰他。
「公子……」这家伙竟毫无半分感动之色,反而一脸鄙夷,「你要是真的有办法阻止侯爷,赵公子跟翠桥就不必自尽了。反正届时要是侯爷问起,你就说我早就是你的房中人了,这样一来,侯爷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对契弟的通房丫头出手。」
「咦?我可以收通房丫头?」我一愣。
「我没说过吗?做了侯爷契弟,你也还是可以娶亲纳妾啊,这种契兄弟的关系是可以各自娶妻生子的。不仅如此,侯爷按照规矩还会帮你出聘礼,怎麽样,够义气吧?」小桥得意洋洋道。
「……」又不是你出钱,你在自豪个什麽劲啊!
「虽说聘则为妻,奔则为妾,不过我现在还有奴籍在身,只好暂且将就做个通房丫头了。」小桥打量我,神情一半迟疑,一半为难,「你……应该不会对我有兴趣吧?」
「你是在侮辱我吗。」我望著他那件新裁的绿绸裙子,不以为然道:「要说这种话,等你下面那根长出来再说吧,小——桥——姑——娘——」
一提这件事,小桥就如被风吹雨打过的植物一般,整个人都蔫掉了。
二、
为了参加家宴,小桥特地将我打扮了一番,这位赵公子相貌不错,被他这麽一打扮,简直可说是玉树临风。我对著铜镜,心中还算满意,一旁的小桥又妒又羡:「妈的,为什麽你穿越之後长得比以前的我还高!」
他瞪著影像模糊的铜镜,怨声载道。我无视他的埋怨,思考著今晚的事情,一时不免感到有些紧张。虽然已经从传闻中对侯爷的性格与事迹有了些许了解,不过他究竟是个什麽样的人,还是令人相当好奇。
听说侯爷与夫人刚刚成亲时,两人还是相当琴瑟和鸣的,不过大约五年前,两人之间也不知道生出了什麽嫌隙,似乎大闹了一场,过後两人分居,侯爷开始广纳妾室,浪迹花丛,夫人则义无反顾地投向宗教的慰藉,成日关在府中修建的小佛堂内吃斋念经,再也不出门与其他人家的女眷应酬。
看起来,夫人像是对侯爷完全死心了,只不过说也奇怪,这几年来,侯爷纳了那麽多房妾,却是一个儿子都不曾生出来,连女儿也没有。虽然大管事不允下人私下谈论此事,但小桥打听到,其他人都认为侯爷是个没种的,当年夫人得知真相,是以才与侯爷大吵一架,就此分道扬镳。
小桥将我打扮好,便将我推开,对著铜镜整理自己身上的钗环珠翠,又拿出胭脂水粉,一副热衷於涂脂抹粉的模样。
「我跟你说,化妆也是有诀窍的,这水粉不能一次就涂好,要一层一层慢慢涂,是别的丫鬟教我的小技巧呢。」他一边涂,一边得意洋洋对我道:「古代用的水粉都含铅,不过这种是我特地找人买的,是用米粉加上香料做的,纯天然原料,绝对不伤皮肤。」
我沉默片刻,真心诚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桥,以前当男人真是辱没你了。」
「妈的,你懂什麽!」他大怒,「现在是男人也要保养的时代!」
我知道男人也要保养,但我没想到男人也会那麽热衷於化妆啊。小桥,你确定你真的还是个男人吗?虽然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满口脏话,不过我看得出来,小桥确实是兴致勃勃地想要把这具yòu_nǚ身体打扮得好看一些,就像小女孩都热衷於打扮洋娃娃一样,这点让深知他男性原貌的我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我去外头逛逛,你好了再出来找我。」我对他道。
他连头都没有回,赶狗似的摆了摆手,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了。
我走到门外,外头一个人都没有,我索性在小院里散步,才想著小桥怎麽那麽慢时,就迎面撞见了一名陌生男人。对方披一件玄色大氅,戴一顶羊脂玉冠,穿一身深青缎袍,腰间佩玉,手上戴著一个玛瑙扳指,浑身上下都散发著强烈的暴发户气息。
脸孔……长得不算难看,倒不如说相当好看,修眉挺鼻,五官俊朗。
身材……高大,但是手脚修长无力,行走时下盘不稳,可能是个弱鸡。
眼神……我对上他的目光,才发现他也在看我,只是唇畔露出一丝笑,看起来略有一丝淫意,似乎对赵公子——也就是现在的我——别有所图,那种赤裸裸的目光,彷佛正在透过层层衣衫,意淫我的躯体。
我浑身一僵,感觉上像是被蛇信舔了一下,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说到这里,各位观众,你们不可能还猜不到这是何人。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位就是花名在外,强迫赵公子入了侯府的罪魁祸首,威北侯本人啊。
「见过侯爷。」我强自镇定,客气地作揖道。
「赵公子不必多礼。」他舔了舔唇,有些低声下气地道:「那一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