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透只恨自己刚才自作聪明:“我对她没什么的,相信我。”
“我有没有讲过,你很烦?”陆青衣退后几步,离他更远:“光是看到你,我就烦的要窒息了。”
颜透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只不过看到陆青衣忽然转身朝马路对面疯跑掉,便不由自主的追过去,谁想桂梓乔却猛然从后面扑上来:“小心!”
颜透被推得扑倒,惊讶的伴着刹车声回首,才发现是个面色惊慌的男子骑着哈雷摩托车差点撞到自己。
替他挡了危险的桂梓乔摔了几米远,吃力的动了动,却起不了身,漂亮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颜透犹豫的侧头望了眼陆青衣离去的方向,终于还是爬起来扶住桂梓乔。
他没想到,这就是他少年时代最后一次见到陆青衣。
半点都不浪漫,半点都不值得回忆。
不过是充当了个残忍的侩子手,替所有伤害了陆青衣的人,补上了最愚蠢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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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中的万幸是桂梓乔伤的并不严重,她在酒店被私人医生照顾了几天,情况便基本稳定下来。
由于惊动了她的父母,完全脱不了关系的颜透也只得作陪,心里惴惴不安了许久才得到机会离开他们。
这份惴惴不安,是关于陆青衣的。
道歉和安抚的办法想了许多,最后也没什么头绪。
茫然的颜透照例还是跑去医院和张医生打听爷爷的病情,却不想回答如此惊悚。
“死了?”他满脸愕然惊讶。
张医生受托一直照顾陆爷爷,点头时的遗憾也是真情流露。
颜透完全无法相信:“什么时候的事,手术不是很成功吗,怎么会这样?”
张医生收了gabrielle的封口费,只是道:“后期休养不好,危险仍然很大,老人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听了这话,颜透不禁想起自己给陆爷爷写的信,又思及在酒店相见时陆青衣的心情,不由得有些痛心疾首。
张医生忽然想起件事,从办公桌里拿出个装游戏的盒子:“你有个叫王子衿的同学,说要回国了来不及见你,托付我等你来时交给你。”
颜透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晓得王子衿不会做什么好事,接过来看也没看。
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于此,最后告别时也不记得讲的话,浑浑噩噩的便走出了医院。
不知道陆青衣过的好吗?
这个问题真蠢,失去了最后一位亲人,又被自己气成那个样子,怎么会好。
待颜透到达他家楼外,心里纠结着,却又有些不敢进去了。
但别的事情可以不面对,这次的矛盾却是躲也躲不开。
左思右想之后,他终于还是迈开步子。
门竟是虚掩着的。
听到屋里面吵吵闹闹的人声,颜透诧异的鲁莽闯进,只见两男一女在谈笑间参观着房子,而原本充斥着温暖气氛的家,也只剩下家具和电器了。
“先生,你找谁?”穿着西服的男人疑惑问道,显然他是中介。
“陆青衣呢……”颜透心底泛出绝望的预感。
男人翻了翻文件,笑道:“陆先生已经把房子卖给这位王先生和曾小姐了。”
颜透着急:“那他人呢?”
男人说:“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走了,真的走了。
颜透一时间不明白为什么陆青衣不和自己讲爷爷的死讯,为什么只为了桂梓乔的挑拨离间就残忍的抛弃自己,他呆立在原地,好像失了魂魄。
中介男不安的问:“先生,还有事吗?”
颜透愣愣的问:“多少钱……”
男人不解:“啊?”
颜透怒道:“多少钱卖的,我出双倍买回来,你们出去!”
他搞不清楚自己在跟谁发泄,只是胸口压住的抑郁之情若找不到出口,真的可能随时昏倒过去。
尽管这位混血小帅哥的态度非常不好,但谁都不会跟人民币过不去。
中介和新房住见他确实拿的出真金白银来,竟也商量片刻,爽快的回去准备新合同了。
颜透重重的把门甩上,发疯了似的在屋里试图寻找些蛛丝马迹,可陆青衣什么都没留下,四处都是空荡荡的,好像一个空盒子叠着另一个空盒子,将往日的回忆消灭的点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