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们苏大夫看着不爱搭理人,谁不知道他心最软了!当年我家那口子犯病时候,我来找他,可真是被他那张冷脸唬住了,转身就走啊!哈哈……要不是他拽住我,说一句‘你还瞧不瞧病了?’我可当真被吓回去了!”
“就是的!我说老苏你这臭毛病也该改改了!要不然以我们苏大夫这条件,怎个二十好几了也相不上一个哥儿?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娃子都生了……”
几个汉子凑起来,越说越不正经,苏淮脸一沉,赶紧打发他们去砌火炕,陆辕想要跟过去瞧热闹,让苏淮冷着脸拦下来。
“别过去添乱。”
瘪瘪嘴,陆辕这些日子也摸清楚苏淮的性子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反是眨眨眼:“怎么?苏大哥还怕他们跟我说了啥,你不好意思?”笑笑,陆辕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带狗皮帽子那个大哥说你相不上哥儿是什么意思?”
本来是想接着问问这个哥儿是个什么,苏淮臭脸一摆当即就让陆辕噎住了,然后眼睁睁看着被惹了的苏淮把自己撇下,扭身走了。
说干就干,几个汉子都是实在人,三两下就把苏淮原先那个破木板床拆了。院里早就拉来灰土和砖块。几人先在地上垫出一半炕高来,又用砖砌成“己”字形的烟道。
苏淮跟着忙活,也没空管陆辕,陆辕主动承担端茶递水的工作,当然,主要还是为了看看这火炕是怎么砌的。
那个话最多的小伙儿是隔壁王家的小儿子,人长得高瘦,小名儿叫杆子,他人最热心,又跟陆辕年纪相仿,一边儿打下手,就一边儿陪着陆辕说话。
“这叫炕洞。炕洞连着外面的烟囱,灶上一烧火,热气儿顺着烟囱在这炕洞里走一圈,就暖和了。”杆子冲陆辕笑笑,脏手在衣摆抹了抹,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个干净,把碗还给陆辕时,瞥见他冻得有点红的手:“哈哈!苏大夫倒是真疼老弟,看你这手就是没干过活儿的,经不起冻。”说着手伸进衣兜里掏了半天,拿出个红色的小圆盒,塞到陆辕手里。
“拿着!”杆子一乐,两个虎牙显得人尤其精神:“这是我从我阿么那里顺来的,准备以后讨好个中意的哥儿什么的!反正我相哥儿还早,看你小子怪可怜的,就先便宜你了。抹的手背上,包你不长冻疮!”
“呵呵……谢谢杆子哥!”杆子热情,陆辕也不好说不要,只是那个小盒脏兮兮的,闻着还有一股子猪油味,这古代乡下的“护手霜”,说真的,他还真有点嫌弃。
杆子说完,过去帮着抹炕洞去了,陆辕赶紧把小盒儿塞到腰带里,他可不想跟杆子似的,把这东西贴着胸口宝贝着。
一层层的黄泥抹上去,火炕已经见了雏形。接着就是那砖码出来炕面,在用掺了黄沙的黄泥抹平,再给炕的侧面抹层灰就得了。
等着黄泥晾干这会儿功夫,隔壁杆子的阿么已经送来吃的,陆辕听着吆喝跟出去,心里还想着总算能见着这村里的女人了。结果迈出屋门,陆辕就懵了,哪有什么阿么,明明是个提着篮子的矮个儿大叔。
“王家阿么来了啊!院子里冷,快进屋坐!”苏淮这会儿正走出来,边说边迎过去。拉着那个大叔就往屋里让,走到门口才注意到傻愣愣的陆辕,苏淮皱起眉:“又怎么了?”
“呵呵……这个就是苏大夫你那个远房表弟吧?瞅瞅!长得可真惹人疼!”王家阿么笑眯眯的,看上去很是和蔼,这么说着,就抬手揽过陆辕的肩膀:“孩子,快进屋吧,瞅这小脸冻得,都白了!”
这脸哪是冻得,分明是吓的!
陆辕直到被那个阿么揽着进了屋,身上还是冰凉的,脑子从看见王家阿么开始,就没缓过来劲。
大半个月没见过一个女人就算了,怎么这里的人还管一个大男人叫妈啊!
孕夫
“阿么!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过来啊?我都饿死了!”
王家阿么一进来,杆子就跑上前,去翻那篮子,掀开盖布,一股子葱香让大伙儿不由得抽了抽鼻子。
“是葱油饼!好香!还有茶叶蛋……”
啪——
王家阿么一巴掌拍在杆子手背上,顺手拧了拧他的耳朵:“死崽子,没规矩!长辈还没吃呢,你猴急什么!”说着,把篮子往桌上一摆,笑呵呵地朝着几个汉子招招手:“饿坏了吧!来来来,赶紧的,趁热吃!”
“杆子饿了就让他吃呗!王阿么你这是干啥,吓着孩子!”大胡子笑笑,拿了一角饼,递给杆子:“来,杆子!拿着吃!”
杆子站在那揉耳朵,见状偷偷瞄一眼自家阿么。
“你这死小子平时那么皮,连你大胡子叔都敢涮,倒是怕你阿么啊!”大胡子一乐,大家也跟着乐,杆子摸着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饼子,王家阿么就朝着陆辕努努嘴:“崽子,先给苏家弟弟拿过去!”
陆辕从刚才就一直处于恍惚状态,这会儿闻见葱香味,才稍稍回神。正接过杆子递来的饼,就听见苏淮略带关切的声音。
“王阿么你这身子都有八个月了,不好累着,还是先回家歇着吧!东西我回头给你送过去!”
八个月?
初看那王家阿么是有些臃肿的,这冬天棉袄厚实,不大显身形,陆辕也就以为是王阿么心宽体胖,长个将军肚罢了。现下苏淮这么一说,陆辕再一打量,果然那腰腹鼓鼓囊囊的,高高隆起着……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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