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雪鸽雪霁二人第一次来的时候,夜朗就被惊醒了。
刚醒过来,看到身边昨夜一般的布置,夜朗既认命又满意地叹气,现在他清醒的得,也明确地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是梦!
睁眼的刹那,他听到门外离去的声音,神情有些凝重。要是换做以前,有人刚走到他的房门口时,他就已经清醒了,而不是现在,俩人在门外聊了半天之后,在离开的时候,他才悠悠醒转。醒来的时候,还有片刻的朦胧,他知道这是他睡得很安稳的表现。
真是奇怪的际遇啊!以前,没有安眠药,夜朗是很少会睡得这么沉的。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一般人早就惊慌失措了,他的心情却比以前更加平静。
其实现代的生活早就厌倦了,每天看似忙碌,却终究是不变的生活模式,平淡地让他提不起兴趣。还有那处处可见的阿谀拍马、勾心斗角,随时面临的危险也让他身心俱疲。医生每次见面就叮嘱他,要小心身体,爱护自己的生命。可是,医生却不知道,他早就不稀罕这个身体,也早就想抛弃这条生命了。只不过,自尊让他抹不下面子,才放弃了自杀与被杀的路子。
而现在,即使他不信神佛,他也要感谢老天,算是为他平淡的生活添上浓彩的一笔。至少不用再面对那些人丑陋的面孔、虚假的做作,他就觉得这个世界一片的阳光明媚。
南宫凌风睡得相当的不老实,床榻上共有两床被褥,昨晚睡觉的时候,俩人也是各自分开而眠,但夜朗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南宫凌风钻到他的被窝里来了不说,整个人都基本上陷进了他的怀里,小小的头颅窝在他的臂弯处,露出甜蜜的笑容。
夜朗不喜欢与人这般亲近,以前的床伴多是完事之后,就被他毫不怜惜地扔出去。发现南宫凌风几乎整个人贴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推开他。
手,刚刚放到南宫凌风的身侧,目光却被他的脸庞吸引。
南宫凌风靠着他,由于夜朗的动作,被褥被掀开了一些,冷空气跟着渗透进来,他打着冷颤,半梦半醒地叫了两声:“冷,冷。”然后缩了缩脖子,往夜朗的身边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满足地嘤咛了一声,眸子闭得更紧了。
一只手牢牢地抱着夜朗,甜甜的笑意荡漾在南宫凌风的脸上,像是找到了最安全的可靠,他将头埋得更深了,夜朗也看不到他的脸庞了。但是那抹笑容就像是石子投下平静的湖面,在夜朗寂静多年的心海上激起了千层浪,他无法形容那瞬间的感动,只想永远留住这个笑容,只想让这个笑容永远为他而绽放。
夜朗怔怔地望着南宫凌风的乌黑发丝,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容,柔和了刚毅的脸部线条,配上深邃迷离却坚定的眼神,整个人都焕发了色彩,那是生命最为原始的东西,叫做——意义!
门前又有人影在晃动,应该是想进来伺候的丫鬟吧。不知道古代的丫鬟是不是跟电视上演的一样,定下心来的夜朗难得地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等一下,”雪霁一把拉住了手叉腰,准备踹门而入的雪鸽,“不要着急,再等一下嘛!”话这么说,雪霁却在心中哀叹:“这雪鸽的急性子什么时候改一改,温和一点、真的就一点点就好了。”
“你每次都让我等一下,我才等一下吗?”雪鸽心中窝着火,眼中有着血丝,“你看看现在太阳在哪里?”
雪霁还真忘天空看了一下,嗯,现在是标准的“日上三竿”。
“现在起床越来越迟了,以后更不好叫起来!”雪鸽说着,脸上又显出了不忿,“你说那个夜朗,再怎么也是嫁过来了,不说其他的,这第一天是不是还是应该好好表现一下,结果居然跟着少爷一起睡!哼,我现在进去叫他们起来吃午膳!”说完,雪鸽就想往里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