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伯:“夫人正和老爷……说话呢,少爷洗漱后过去也来得及。”
朱离应了一声,他向来和秦氏亲厚,自知他这般憔悴邋遢地去见秦氏,秦氏定然心疼,先去整理了自己仪容,换了寻常干净的衣裳出来,才去了里院。
里院外只有两个被问完话放回来的丫鬟,先紧忙往屋里禀了一声:“少爷过来了!”
朱离走进院里,只听屋里一声脆响,而后静了一阵,秦氏已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中帕子在额上遮些,还笑着问他:“猴儿,你还好吧?”
朱离看出轻纱的手帕下秦氏一双眼眶通红,不由讷讷叫了一声:“娘亲。”
秦氏笑着推了他一把,“你来见你父亲?去吧,他在屋里,小心着说话!”
朱离只看着秦氏瘦削的身影出了门消失不见了,心里还有些消沉。
外人都说徐州朱家家室安宁,朱家家主与夫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他确实很少看见父亲与母亲有口角争执,却也没见过他们如同柳城夫妇那般亲切和睦过。
朱离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先去给朱诺请安赔罪。
朱诺坐在那里神色淡淡的,没再苛责他,也没安抚他,只说了两句话就打发他去陪秦氏了。
朱离再去见秦氏时,秦氏已上了新妆,看不出之前的伤心颓丧,留朱离一起吃饭,且着实安慰了朱离几句。
秋日天气渐短,等下人撤了碗筷,已是未时正,朱离听着外面衙役们开始行动,他劝慰秦氏:“娘亲,您别忧心,这件事情自有官府彻查的。”
秦氏只笑了一下:“是啊,官府!我才听说你还在问屋里的人,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朱离有些无奈:“没有。只是那林步月到底死的冤枉!娘亲,若不是儿子混账,新婚之夜跑去了倚欢楼,林步月就不会死罢,都是儿子行事孟浪惹的祸!儿子想着多问一问,早日破了这案子,也好给林家一个说法。”
秦氏在朱离头上摸了一把:“没有千日防贼的,要是有人真要林步月死,你哪能看得住!再说……”秦氏又打住了话头,低头笑了一下:“也罢,你想跟着官府查一查,那就去吧,人家都开工了,去吧!”
朱离一径告辞出来,看官差们挨个儿问朱府里剩下的仆妇下人,他一过去便被拦住了,却是根本不让他近前,不让他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