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在饼王吓跑洪珺之前半分钟。

铛——

柴烈火握着撬棍在一堆垃圾当中继续翻着。

世间本来就存在各种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宇宙的奥秘，人类思维的起源，女孩子群下到底有什么，能干的妹妹究竟存不存在，怎样成为现充，等等，以平常人有限的智商，即使思考到大脑爆裂也不可能找出答案。

所以一旦遇到这一类的事情，柴烈火往往选择放弃思考，这是有自知之明的表现，和逃避是不同的。

然而这其中也有例外，人类往往会莫名其妙地纠结某些东西，至于为什么纠结，本身就是一个不解之谜。到了这时候，对于自己一直纠结的东西，大多数人可能会选择继续苦苦思索而寻求答案，这也正是强迫症的起源之一。

现在，柴烈火就在纠结一件事情。

其实不是现在，心中已经纠结好久了，但是不太敢直接问出口。

可能是错觉也可能是预感，总之不知为什么，柴烈火总觉得一旦问出口的话就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潘多拉之盒，但盒子当中不仅有灾难，还有希望。

于是柴烈火就越发纠结了，问，还是不问？

不问的话，说不定会一直纠结到死。

然而……

“社长，有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问。”

柴烈火终于做出了最后的抉择，收起脸上的一切表情，直起腰肃然问道。

“请把问题内容尽量控制在三千字以内，如果这是一本小说，作者靠这三千字的问题就能水一章了。”

皇珠仙极为大度地挥了挥手，表示有问必答，最近她恶补了大量修真小说，难免开口闭口就提到作者什么的。

在她身后，依然在干活的萧展摩也暂时放下了工具，倾听二人之间的对话。

“抱歉社长，这是现实，没有什么作者，而且就算有作者的话智商也不可能这么高……社长你最近是不是看小说看得有点太多了？已经和现实混淆了吧？”

柴烈火已经习惯了皇珠仙偶尔会冒出来的不正经台词，现在应对起来差不多轻车熟路。

“啊抱歉，好像是有一点，烈火，你要问什么问题？说吧？除了三围和恋爱以外。”

可能是因为做偶像的职业道德，皇珠仙特地在句尾加了一段听起来貌似没什么意义的补充说明。

恋爱且不论，三围这种数据……柴烈火觉得没必要那么保密，大家都是习武的，看一眼就知道大概了。

“社长，我们为什么要在半夜挖垃圾呢？”

柴烈火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灵魂已久的问题，他也知道，这个问题一旦问出口就切断了退路，之后无论遇到怎样的状况都是咎由自取。

但柴烈火不愿放弃希望，哪怕仅有一丝微弱的光明——谁想在这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地方挖垃圾一直挖到天亮啊！而且从最开始就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挖垃圾！

“什么！烈火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皇珠仙笑眯眯的脸色骤然一变，惊得像亲眼看到老公和闺蜜出轨一样，手中握着的巨型撬棍也铛啷一声跌落在地。

虽说无论怎么看都好像是演技。

“那个……社长……我也不知道……”

萧展摩怯生生地举起手说道。

“咦？”

皇珠仙咦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反应，好像彻底石化了，她将纤细的手臂抱在胸前托起颇有分量的胸部，眉毛可爱地锁到了一起，紧紧闭上了双眼，似乎在冥思苦想。

寂静。

一分钟。

一分半分钟。

萧展摩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社长……该不会是……忘了吧……“

柴烈火额角迅速竖起一道道黑线，当然现实中是没有黑线的，它们只存在于心中。

“嗯……说不定也有我突然失忆的可能性……”

“社长，你没看见学姐她也很困惑吗……”

“对不起！是我忘了！哈哈哈……”

在柴烈火步步追问以及萧展摩天真的守望双重压力之下，皇珠仙猛地合起双手顶在头上，身体也下意识地退到了谁都抓不到她的远处，终于选择了道歉。

“我就知道……”

柴烈火一时语塞，脑子已经涨得不行。

出发之前收到了两个信息，第一个是皇珠仙要求集合的信息，另一个是萧展摩询问是否需要携带工具的信息，这两条信息加在一起的确有一种错觉——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错觉。虽然很在意，但由于手机信号不好的原因，在与二人见面之前一直没有办法详细询问，于是只能装作知道了的样子混过去。

这是很可怕的，人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心中首先担心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自己会不会遭到了孤立。

虽然没听她亲口说，但柴烈火估计萧展摩多半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每个人就凭着自己掌握的那一小部分状况脑补出了全部事实。

“啊哈哈……反正不管我说没说明白你们也会来的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是我错了好吧！呐，我请你们吃小鱼干还不行吗？”

皇珠仙又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一边后退一边毫无道理地解释，就算面对数百万敌人她也不可能后退半步，但此时此刻柴烈火和萧展摩的表情却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小鱼干是怎么回事啦……那是上天猫的零食，为什么要请我们吃……就不能请点正常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