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煦跟看怪物似的看骆辰：“你还真关心那些狼心狗肺的人？”

骆辰抿着嘴没说话。

“我靠你不是吧？！”陆子煦看起来似乎想要给骆辰几巴掌。

“也不全是。”骆辰嘟囔一声。“骆耀城就那么一个儿子——”

“你不也是么。”陆子煦撇撇嘴。

骆辰沉默没接话。

陆子煦说完之后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放下碗，小心翼翼的看向骆辰，似乎想要道歉又不敢张口，看起来有点可怜。

骆辰被陆子煦的样子逗笑：“你干嘛你，我又没事生气。”

“可是你那个时候哭了。”陆子煦小声的说。

骆辰看着陆子煦，似乎被陆子煦关心他的样子感动，眼角带笑嗯了一声。

或许之前没发现，但是现在骆辰忽然觉得，在面对骆耀城的话题的时候，他的悲伤似乎被以前少了很多。或许是因为现在不在是一个人支撑一切，所以内心中装的不再是满满的疲惫，或许是因为现在有了原来奢求的爱和温暖，所以那些溢出来的伤感也在不知不觉中稀释了一些。

“那个时候——”骆辰看了陆子煦一眼，想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或者说原来，我一直很羡慕秦辰佑。他有漂亮的衣服，有愿意车接车送他的爸爸，过年的时候有一大家子人，有玩具有朋友还有大房子。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我没有这一切只是因为我没有爸爸的缘故，所以后来就算不说，其实心里也是一直向往骆耀城。”

回想过往，骆辰眯了眯眼睛。

“我在杂志上看到他，在电视上看到他，在小学的家长会上看到他代表全体家长上去发言的时候，我也想大声说那是我爸爸。看着他抱着比我大的秦辰佑站在学校的主席台上，我就想，什么时候有一天，他也会抱着我站在上面。直到后来——”

“直到后来他对你起了杀意。”陆子煦小声接口，口气里是对骆耀城满满的不屑。

“其实我一直没说。”骆辰犹豫了一下，看向陆子煦：“在那场车祸之前，我曾经找过他。”

那是骆辰第一次去秦家的大厦。在五六年前的时候，那个大厦看起来就已经很高了。骆辰站在秦家大厦的一楼小声的跟前台说他想见骆耀城的时候，前台小姐看着骆辰穿着一身寒酸，非常不客气的问他，你和我们老总什么关系。

他是我爸爸。

骆辰鼓起勇气，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那样喊骆耀城。

骆耀城让人给骆辰接上去，那应该是这么多年，骆辰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骆耀城接触，他以为骆耀城至少会先对他笑笑，然后对他一脸的愧疚。

但事实上是，骆耀城遣退了所有人之后一巴掌打在了骆辰的脸上，表情满是愤恨。

“其实那场车祸并不是骆耀城安排的。”骆辰摸了摸脸颊，眼底淡淡的：“是他老婆。但是在我妈找过去的时候，骆耀城全部自己承认了，还威胁了我妈。”

陆子煦坐在骆辰对面抱着碗，神色复杂：“我……”

“其实我并不是特别能想得通这种感情。”骆辰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确实有些困惑。“世界上最亲的人可以是陌生人，世界上的原本的陌生人可以成为最亲的人。啧，真复杂。”

“那你想怎么办？”陆子煦听完骆辰的话，差点脱口而出的秘密硬生生的转了个弯。但是骆辰好像没发现。起身开始收拾被陆子煦搞的一片狼藉的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