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月提步下车,那马车却是有些高度,夏云峰极是自然地伸手搭了一把,才道:“这是我买的丫环。”
那语气极是平和寻常,说得像真的般,步月暗暗瞪了他一眼,再敢叫本座二丫,本座跟你没完!
夏云峰似没看到般,继续道:“阿月是个可怜的姑娘,自小家贫,母亲早逝,我遇见她时,恰在那冰天雪地里卖身葬父,当地的恶霸却要强抢了她去,我见她衣不蔽体,身子都冻得发抖,实在不忍,便买了回来。”
这已是步月听到的第九个自己的身世版本,早已淡然处之。
夏云峰依旧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满脸正义怜悯,迎着他的目光竟还微微一笑,仿佛安慰一般。
夏初临一听此话,眼中的惊艳已成了怜悯,握着步月的手柔柔道:“那真是可怜了,阿月你放心,以后在临江山庄,你再不用受那般苦楚了。”
步月配合地面露凄苦之色,一下一下摸着夏初临的嫩滑小手,一路上受那夏云峰的鸟气总算纾解些许。
一众人等随着夏云峰入了山庄,虽是寒冬,临江山庄之内却也不曾见萧瑟之意,只见假山流水树木葱郁。庄内地势广袤,过了一座小桥后才见正前方一处颇大建筑,想来便是正厅了,两侧并排耸立着不少院落,那房屋是江南人家的房屋,白墙黑瓦,不见得多么富丽巍峨,却是江南流水的味道,黑黑白白,翘角飞檐映着阴沉沉的天,缠绵绵的雨,说不出的水墨之韵。
临江山庄在武林中并非小派,特别是近几十年来在老庄主夏与和的经营下更是名动江湖,不曾想偌大一个武林铸剑世家内,竟不曾有一点的锋锐戾气,如此浓郁的江南水韵,倒像是哪个书香世家坐落流水,淡看烟雨。
夏云峰停步在正厅门口,吩咐道:“庄内男子一并入正厅议事,其余人等各行其是。”他的目光落在步月身上,转而面向夏初临,“临儿,你安排一下阿月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