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比上一次蒙得还要长,卫子阳挣扎着,扭曲着,一夜未睡,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身体虚弱不堪,可他还是垂死挣扎着,插在手背上的输液针划破他手背上的肌肤,划破静脉,豆大的黑红色的血流了出来,他们就给他换一只手扎针。
卫子阳的顽固激怒了季元熙,愤怒逐渐变味。他效忠与谁?听命于谁?为了背后那个指使者,他竟能做到这种程度?是谁?谁有这个资格?
一次又一次,江海每一次的时间都掌握得刚刚好,每次都在他已经自己看到了天堂的大门,就要解脱的时候,把他重新拖入地狱。
季元熙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房间里面充满了呛人的烟味,掌心黏糊糊的,被血染湿了,他看着江海言语和行为上的逼供,心里非常得不舒服。
可是,这是他活该!他把自己骗得像白痴一样!他活该!
什么人让他那么在乎?重要程度超过了我?
卫子阳低垂着头,双目紧闭。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你知道说是谁指示的就行了,别的不用你说。”江海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的魔鬼。
卫子阳微微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轻不可闻。
季元熙烟头一抖,烟灰从他的指尖掉了下来,落在他的裤子上,向来爱整洁的他,顾不得擦去,身子微微前倾,想要听得仔细一些。
“你说什么?”江海连忙靠近一些追问。
“我说……”卫子阳睁开眼,提高了音量,“这招没用了,换个新鲜的吧。”
季元熙嘴角一抽,狠狠地把烟头按在桌子上,木质的桌子表面立刻烫出一个痕迹,这是他以前从来不会有的举动。
江海看了眼季元熙,向身边的人示意,一个人出去了一下,拿回来一个冷藏箱,当着卫子阳的面打开,里面放着好几种注射剂。
季元熙眼眸闪烁了一下,始终保持着沉默。
“这是我连夜弄来的,都是禁品,不太好搞,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江海挑出了其中一支,用针筒抽了一点。
“你用的是什么?”
“不要怕,只是镇静剂而已。”
卫子阳脸色微变:“镇静剂?是吐真剂?”
“是的,你果然是专业的。”
吐真剂是一种精神类药物,有强大的致幻效果,当人的主观意识被药物抑制后,心理防线就容易受到破坏,但是有极大的后遗症,一旦超过大脑的承受能力,会破坏大脑神经细胞,使人变成痴呆。
季元熙也是知道这东西的,不由得变了脸。
“那你应该知道这种东西不是一定有用的!意志力坚定的人完全可以克服这种药物的!”卫子阳喊得非常大声。从用刑到现在,他说话一直都是轻轻的,为了保存体力,可突然之间他就激动起来了。
“我知道,可总得试一试不是吗?”江海撩起他的袖子。
“没用的!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