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
“对不起!”卫子阳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对不起!我不要脸!我不应该跟人上床!我是你买来的!我应该乖乖地听话!应该老老实实躺在你床上!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嘶声力竭地吼叫,直破云霄,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劈开了岩石,里面却是血淋淋的。
卫子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趴在地上,快要动弹不了。
季元熙的眼深得像暴风雨里的大海,狂暴汹涌,明明是自己逼他认错的,可他当说出这些话,另一股怒火在心头燃烧,比先前还要烈,还要燥。
弄不清这火是从哪里来的,季元熙无处发泄,狠狠地把水枪扔向卫子阳,砸在他头上。
卫子阳匍匐在地上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没有其他动静。
无名之火烧得季元熙烦躁到了极点,他不解恨地踹了卫子阳一脚,走进屋里。
卫子阳就这么缩在地上,累极了似的,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厚实的衣服粘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头发上衣服上不停地滴着水,活脱脱一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落水狗。
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走出大门,再也不受这窝囊气,可他身上的使命和责任告诉他,必须要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讨好屋里那个暴君。
他想起头狼跟他说过的话:记住你是个军人。
军人?他忽然觉得很好笑,他的军装还在头狼那边呢,穿军装的时间总共不超过几个小时,在集训营里结束训练后拿到军装,然后拍了一张证件照就脱了,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
军人的意义,他并不是很明白,他只知道他之所以会在这里受罪,原因很简单:为了头狼,为了……林叔林姨……
卫子阳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屋子。
此时此刻,沉重不是什么艺术加工,而是真的沉重,身上的衣服吃透了水,感觉重了好几斤。
房门紧闭,卫子阳拍了半天门,没有人来开门。
这是不准备让他进屋了吗?
也罢,不进就不进吧。
卫子阳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倚靠着栏杆。
天不是很冷,但是风很大,吹得他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把自己缩成一团,裹紧衣服,却发现这样更冷了。
几个小时过去,天色渐渐暗沉,衣服完全没有变干的迹象,午饭早就消耗光了,j□j。
忍着吧,谁让自己命贱呢?
卫子阳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缩得更小。
书房里,季元熙没有开灯,他站在窗前,看着台阶上那缩在一起的一团,脸色无比阴沉。
他一回来就在书房忙碌,可忙了几个小时却发现一点效率都没有。气恼地把文件摔在桌上,站到窗边,一动不动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