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率众而去,难不成是找到了什么资源,遇上了难啃的骨头要去啃一啃?”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位满星天骄如今突破到羽化境,自然是要接受一件强制任务的,如今怕是正要前去。”
“哦?他是要去哪个城池镇守,居然要带上这许多人?”
“嘿,这你便不知了罢?这公仪天骄所要前往之地,乃是八荒城!”
紧跟着,便是惊叹了:
“居然是八荒城!”
“他才刚刚羽化境入门罢?这就派过去,岂非是儿戏么!”
“前面数位前往者,无一人能在三年之后回返,皆是陨落在与异族对战之中。化血殿主为何要让满星天骄前去?便是他天赋异禀,总也需要多成长一段时日!”
“宗门倾斜资源于天骄,便是要让他们迎难而上,谁让那八荒城近来刚刚陨落了一位镇守者呢?恰好公仪天骄突破,可不便要过去!”
“若是公仪天骄陨落,便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我听闻有大气运者,所遇磨难皆为磨砺,若是陨落其中,便是气运不足,有资质而无气运,于宗门也无大用!”
“也算是一桩考验罢……”
“但愿此君,能顺利回返!”
如这般的议论声,一直不断。
公仪天珩和顾佐是何等耳力?自然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但两人的神情未变,心中也不因那些议论,而对前路生出什么惶恐来。
一群人,保持着完整的阵容,跨过诸多街道,穿越那巨大的传送阵,毫不停歇,直朝八荒城而去。
☆、第540章 微词
八荒城。
一波兽潮刚刚过去,巨石打造的巍峨城墙之外,人与兽的尸身堆积成山,还很新鲜的血腥气味在空气中蔓延,十分刺鼻。
城墙塔楼上有几位身穿甲胄的武者,满身的煞气,正在对周围的人发号施令:
“将已死战士的尸身都收殓起来,仍和以往一样,火焚。”
“荒兽与元兽的尸体收拾好,全部解剖了利用起来。”
“死去战士的家属,要好生抚恤,不可有人贪墨一金!若是有人敢欺凌战死之人的家眷,定斩不饶!”
那些同样浑身血淋淋的武者摸一把脸上的血水,大声答应道:“是!副将!”
之后他们便迅速离开城墙,指挥一众幸存的战士,一头扎进了那堆积的尸山之中。而那些刚发出了指令的副将,也并没有闲着,他们现在也同样去统计战况,尤其是此战中究竟陨落了多少武者,要准备多少抚恤金,粮草还剩几何,城中的守备力量是否还充足等等,全都不能忽视。
此刻,他们的心情可好不到哪里去——即便再一次撑过了兽潮,但是他们的手下,也陨落了无数的好手。
这样的损失,叫他们很是心痛。
正在副将们走下城墙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甲胄战士骑着一头荒马疾驰而来,堪堪停在几人的前方。
接着这甲胄战士纵身跃下,行礼后说道:“禀诸位副将,十绝城有消息传来,下一任镇守者,不日即将赶来。”
此言一出,副将们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这八荒城时时都要面临异族和兽潮的威胁,几乎所有青壮都时时处于生死边缘,哪怕这整座大陆都是弱肉强食、人命关系不断的,他们边荒之地的人,行事作风与其他大部分城池中的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也就是说,他们原本就有些排外,偏生上面派遣下来的镇守者,论理说和城主是一个级别的权力,他们还不能阻止。
而且,如果派来的人很有能力也就罢了,多少也是他们的助力,算是给他们增添了一份力量。可是如今的情况,却并不是这样的。
羽化境的武者,如果是从八荒城成长起来的,那都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可如果是宗门培养起来的,那就良莠不齐了。
这个“良莠不齐”,指的不是资质,而是他们的适应性。
八荒城坐落于此已经不知多少年,也许在很古早的时候,派来的镇守者能力不俗,又或者中间某些时间段里,有出色的人物出现,但是目前接连四五任镇守者,都是不堪大用。
这怎么个不堪大用法呢?
具体表现在:
第一,个体实力虽然不错,可惜群战水平低,在兽潮中很容易就要人救助;
第二,来镇守的时候还带上许多姬妾美人,虽一开始有些雄心,却在城中人想法子将其架空后一蹶不振,干脆享乐混日子起来,结果被异族钻了空子;
第三,只知练武,尽管战斗力不俗,可惜只能单单做个打手,同样被异族钻空子;
第四,自视甚高,能力不足,还喜欢指手画脚;
第五……
总之,那四五任镇守者,都是会犯上以上的一条或者几条,把八荒城武者的耐心,都给磨没了。
尤其是上一任,给八荒城武者的感觉最差。
那是个羽化境小成的武者,本身资质尚可,算是精英级的天才,但是因为个性和种种缘故在宗门里得罪了一些人,所以眼见他没任务,八荒城又正好空缺了镇守者,就迫不及待地把人踢过来了。
结果可想而知,这位镇守者的武力值还算可以,但是我行我素,不肯听旁人分毫意见,而且因为被人踢过来心怀怨愤,想要立刻做出一些大事好回去扇人家的脸——这么想本来也没错,可他因此贪功冒进,那就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