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嘴角勾笑手指抵在酒杯上绕圈，表情认真，耳边的碎发倾泻下来遮住她眼底的幽光，琼雪看不太清只是笑着。

“姐姐莫不是听不懂妹妹的话?”

“都已经这样了，姐姐可不认为，有人能视而不见，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不如好好尝尝这酒菜。”琼雪面色淡淡说着，随手将帕子放置在桌上，拿起桌上的筷子，将筷子顿齐了，执筷夹菜。

“也罢，妹妹就当遵师命，姐姐可不要……太快了，妹妹还想好好品品这酒菜呢！”云舒手搭上面庞，将发拢在耳后，从腰上解下一枚形如叶的白玉佩，中间嵌着的金丝不断交错，成脉络。云舒转手拖在手上，垂眼。

琼雪见了眸子含笑，抬眼看向云舒道：“妹妹这是作何？”

“姐姐，莫要装糊涂，这枚玉佩妹妹也才刚得了不久，可是宝贝的很。你看它触手即，这其中凉脉络交错清晰，更难得的是，这枚玉佩世间仅此一枚，再无相似。现如今妹妹拿出来赠予你，也是想要向你讨个人情，姐姐可不要推辞。”

琼雪放下筷箸，抬眼，视线掠过云舒，不知看着何处出神，云舒笑着握住玉佩，道：“姐姐莫不是要拒了妹妹一番好意？”

琼雪听了回过神来，视线转回过来盯着云舒不言。

云舒任由她盯着，随手将玉佩执放在桌面上，执起筷对着面前的酱猪蹄而去，夹在眼前，眉头一皱道：“姐姐，粤北云浮，何时也失了本分，竟也食起了荤来，不怕污了佛门清净。”

“呵，妹妹这心可真闲不得，要姐姐说，这玉佩，是寒枯与你的，况做姐姐的不能夺人所爱。”

“姐姐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玉佩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更何况，妹妹拿出来送人的礼，岂有收回的。”

琼雪这故作姿态推却，云舒总该有几分不喜，不禁恨上心头，眼眸晦涩的看过去，面上不显，复而又启唇道：“这话也说开了，你我姐妹一场，经此一聚，永不相见。他日我若有难，不求师姐相救，但求师姐莫偏帮了他人，云舒在此谢过！”

琼雪挑眉看过来，薄唇微抿，移开视线，沉吟良久，才又看过来，声音幽冷的道：“妹妹如此撕破脸，向姐姐讨要这份人情，姐姐哪敢不从啊！呵呵，云大主使。”

琼雪笑着，诡异伸手，五指张开一抹，桌上的玉佩便到了手上，琼雪提着绶绳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反复打量玉佩，眸中透出赞赏。却又忽的皱起了眉，“姐姐看着这玉佩白润而有光泽，肉质温润细腻，尤其难得的是其中嵌着的金丝脉络，浑然天成。只是，……”

云舒表情淡淡并不搭话，兀自吃着酒菜，间或扫两眼过去。

“只是，好端端的一枚玉佩，却配了这样一根绶绳，妹妹不觉得委屈？”琼雪这话似问物也问人，云舒只得停下手中动作，抬眼，道：“姐姐觉得委屈？”

琼雪对于云舒的反问没多言语，“白玉当佩冰蝉丝绞制的冰蝉结，才最为妥当。”说着，目光停留在云舒面容上。

“这玉佩再好也左不过是身外物，更何况，云舒承了寒枯师兄的情，断然不敢乱动了他的物件。”

琼雪将玉佩收入怀中，站起身，手扶着桌沿，“妹妹，要与姐姐生份，姐姐强求不得。只是，该做的承诺姐姐也不会偷赖了去，姐姐答应你，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不求救你于生死，但求问心无愧。”

云舒听闻眉宇一振，坐直了身子，眸光凌厉的射向拢在光里的琼雪，本就带着三分英气的眉眼，透出浓浓的浩然之气。

琼雪移过酒壶为自己续上酒，对着云舒举杯道：“云舒，你我就此别过，恩怨两不欠。”杯中酒尽，人也消失在原地，空余了桌上空着的酒杯，杯沿残留着抹胭脂，证明着不久前执杯之人为女子。

“好。”云舒低头举杯，应好。

人走了，头也未抬。只是一杯接一杯的惯着自己，酒水溢出嘴角打湿了前襟，也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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