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薛然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怎么能让薛凤睿住进医院的精神科?!你难道不知道那种地方住上一两天,就算是正常人也会被磨出精神病來吗?简绍壬呢?他现在在哪儿?”
简薛琰实话实说,“老爸还在忙生意。”
褚薛然面露嘲讽,“他当初第三者插足抢走了薛凤睿,怎么现在却不管不问了?”
“哥哥,老爸不是不管,而是老妈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她已经不认识我们了。”简薛琰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哥哥愿意去看看她,兴许老妈的精神就好了。”
褚薛然问道,“她在精神科的哪个病房?”
“在303号房。”
“我知道了,抽时间我会去看她的。”褚薛然也想通了,其实沒什么大不了的,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向前看,不是吗?
简薛琰很高兴,“哥哥,你是原谅我们了吗?”
“暂时还沒有。”褚薛然说道,“原谅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简薛琰第无数次解释道,“哥哥,不管你信不信。当年我真的沒有和老妈合谋害晏色。而且当时老妈的初衷也只是让晏色离开你而已,她也沒有想到晏色的性子会突然变得那么倔。”
“你说了那么多次,你的嘴皮沒有被磨薄,但是我的耳朵已经听出茧子來了。”褚薛然把咖啡推到简薛琰的面前,“喝吧,暖和一下身子。喝完就去上班。我已经答应了你说要去看她,我就一定会去的。”
“嗯。”简薛琰喝着咖啡,鼻子酸酸的,眼泪直接掉进咖啡里,“哥哥,你已经很久沒有对我这么温柔过了。我每一次见你,都在害怕会惹你生气,可是事实也的确如此,每一次你都会生气。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
“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还这么轻易掉眼泪?”褚薛然也知道这两年自己对这个弟弟一直很凶,可是褚薛然从來沒有在意过。
只是当一个人突然感受到了别人的绝情,知道了那份绝情会让人疼得多么厉害,就不想再让身边的人感受到同样的痛苦了。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褚薛然也想起來自己已经很久沒有关心过这个弟弟了。
简薛琰真的是受宠若惊了,“我……我就在……那边的……律师事务所里……”
褚薛然笑了,“就你这样磕磕巴巴的说话方式,居然还能当上律师,看來你下了不少功夫。”
“哥哥,你终于对我笑了。”简薛琰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再也等不到哥哥对我笑了……”
“好了,别哭了。”褚薛然拿出一张卫生纸给简薛琰擦眼泪,沒想到他却越哭越凶,周围的人也在看向他们,褚薛然无奈了,“你面前的咖啡杯又被你的眼泪蓄满了,要不要趁热喝了?”
简薛琰破涕为笑,“哥哥,你以前从來不开玩笑的。”
“怎么?我现在这样不好吗?”
简薛琰使劲摇着头,“不是不是,不管哥哥是什么样子的,哥哥在我的心里都是最好的。”
“得了,你面前的咖啡彻底不能喝了,我看到你的头皮屑和外面的雪花一样,飘得密密麻麻的。”褚薛然有些夸大其词。
“哪有?”简薛琰不好意思了,“下次我见哥哥的时候,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褚薛然用手里卷成筒的股份转让书敲了一下简薛琰的脑袋,“这种话小时候说说也就罢了,现在不能这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