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没反应过来:“啊?”
“……”赵锦清自觉失言,赶忙道:“我是说,你真的不是说书的吗?”
酒葫芦已经狠狠砸到了赵锦清头上:“混小子,你才是说书的,你全家都是说书的!”
第53章 第十八章
老神仙,名为老神仙,实为一个招摇撞骗的老乞丐。
小白痴,名为小白痴,其实只不过是一只狗。
赵锦清平白多了一只狗和一个人要养活,只觉压力山大。关于老神仙说的话,他倒是没信:倒是其中关于容逍的部分叫赵锦清暗暗留了心。
前几天的晚上,千钧一发的时候,他听到了那群黑衣人说过的话。他们口中的王爷,到底是不是容逍……
赵锦清握紧了拳:怎么可能,明明那日,他还特意到宫里来看他。他要取自己的命,要这个皇位,又岂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何偏偏要在黑市里找杀手呢?是有心人陷害,还是他……根本不了解他。
赵锦清的心思遐飞,早已忘了此刻身在何处。还是老神仙提醒他,赵锦清才反应过来。老神仙瞪着他,眼睛里似乎要瞪出一条鱼:“押大,大,大!”
赵锦清:“……”
两人出了赌场,赵锦清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的运气真是爆了棚,挡都挡不住,赵锦清心有杂念,并未刻意去听,押注倒是老神仙押的,赌了十把,就赢了九把。赵锦清着实出了不少冷汗,毕竟,他们两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满嘴胡言乱语,要说战力这种东西,大概只有老神仙口里的故事,以及跟前还没长大的小土狗了……
老神仙倒是很淡然,诡秘地解答了他的疑惑:“能有什么原因,你看你那脸,吓人哪!至于我老人家,他们敢惹吗!我可是杀手!”
赵锦清:“……”
两人磨磨蹭蹭,正准备回客栈,老神仙突然道:“走,去药店!”
“嗯?”
“嗯什么嗯,去药店,买药,你不治脸了。哦对,我说,你有病,老神仙我一定会救你的,你放着心吧!”
“……”
京城里,他们的行头和容颜有一种奇怪的搭配,再加上一只土黄狗,显得殊为瞩目。老神仙似乎很久没有洗澡了,浑身散发着一股汗味,他本人倒是不觉得,赵锦清习惯了他的赖皮,也没什么特别感觉。毕竟,他现在的样子,说不上好。
路人们纷纷侧目,远远地绕到一边。
忽然听到一阵卫兵说话的声音,衣服上绣着容字的小兵手中提着枪,嫌恶地看了看站在路中央的两人,厉声道:“去一边儿去!要是敢扰了王爷,要你们的狗命!”
老神仙刚要发作,赵锦清已经拉住他,顺便招呼了小白痴。
马车辘辘而过,扬起一点沙尘。赵锦清没料到容逍正瞧着窗外,一双桃花眼里浓黑如墨。他的目光偶然触及对方,随即缩了下去。容逍仿佛没看到他似的,匆匆而来,匆匆离去。
赵锦清始才笑了笑,这才是真正的别离,从今天起,他和容逍的缘分,已然是过去深宫里的窗花,是琴弦里记过的曲谱,是他要永远忘记绝口不能再提的事情。
老神仙猛地拍了拍赵锦清的肩:“白清,走了!再不买药,你这张脸真废了!”
第54章 第十九章
赵锦清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深宫里并不宁静。
一场博弈的结束,往往意味着一场新的博弈开始。赵锦清留下的烂摊子,有人要收拾,不过,这个倒霉人并不是容逍,而是刚刚继位的赵渊!
“章太麟,你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会有人劫囚呢,那天把那些刺客带走的人,究竟是谁!”赵渊狠狠拍了拍桌子,御书房的火光明明灭灭,映着一张暴戾的脸庞。
章太麟倒是淡淡的没有表情:“是谁干的,皇上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你是说,容逍!”赵渊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他明明……我们在容府的探子不是都报了消息吗,他这几天醉生梦死,天天一副情圣的样子,这不,又抱病了,朝都不上了!”
章太麟笑了笑:“皇上认为,探子真得能进的了定南王府吗?”
一句话,赵渊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不无惊讶地望着章太麟,突然明白了这位军师的意思。章太麟道:“是的,定南王在做戏。至于,他为什么做戏,或许就要问那些刺客了……”
赵渊狠狠握紧了拳:“他对皇位,有觊觎之心……”
章太麟道:“太0祖好战,常常攻打兰虞。最深的一次,到了兰虞的定襄城。定襄城易守难攻,是当地地势最高的地方,那时候兰虞陈阳王还在,他自幼熟读兵书,鲜有败绩。守一个这样的地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于出征的定南王,则要费许多心思。”
“陈阳王和定南王棋逢对手,一个聪明睿智,一个老谋深算。”章太麟顿了顿:“皇上还记得吗,那一战之后,定南王战死沙场。容逍回京,世袭了他的爵位。”
赵渊点点头:“原来,老定南王的死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当时情势不好,为何非要攻定襄呢,就算不攻,他们也是忠臣,我父皇也不会要他们的命啊!”
章太麟笑了:“皇上,恕我说句僭越的话,定南王势大,先祖也不由生了忌惮之心。我想,聪明如老定南王,应该也明白先祖的意思,他为了保住容家的爵位,死战沙场,又赢了身后名,这笔买卖,对于容家来说,并不是亏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