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又何必动气！难道舅母如此健忘，连送了外甥女东西都忘了？还是根本就不想记得？”莫又离毫不畏惧地迎视着她，不疾不徐地道。

“不错，因着你表姐她们都做了新衣，想着不能落下你不是。便要师傅也给你赶一套出来。只是时间紧，今儿个早上才做好。命我的贴身丫头明凤收着，告诉了姑奶奶，到时你过来找她领便是。”程夫人沉着脸，高声说着。

“对啊，这套衣裳就是从明凤姐姐那里领来的！”莫又离指着地上那套早被人拿过来的衣裙道。

“好，”程夫人转头唤道：“明凤丫头过来！”

“见过静安王妃，见过各位夫人，见过表小姐！”

一位身穿绿裙，细眉细眼的丫头走上前，正是明凤。

“明凤，你说，今儿个早上表小姐可曾到你处领了裙子去？”程夫人问道。

“不曾！”明凤摇头。

“怎么可能？在厨房门口，明明有一个绑双角髻的小丫头说带离丫头去找你的？”莫夫人忍不住在后面反驳道。

明凤抿了抿嘴，只不说话，向门口的一个婆子招招手。

那婆子上前，明凤从她手里接过一套衣裙，手一抖，打了开来。和莫又离早上那套，无论颜色，款式，都是一模一样！

“给表小姐那件裙子还在这呢，我还嘀咕，怎地表小姐这半天都未来取！”明凤说道。

打从看见明凤手上那套裙子，莫又离的心便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只不知是从一开始就被挖好了坑让自己跳，还是因害她不成，出了岔子，才来拉她做替死鬼？

众人亦面面相觑，静安王妃不禁轻蹙眉头：“怎会有两套一模一样的衣裳？”

“这不是明摆着麻，定是这丫头不安好心，想挑唆我们家和抚远将军府的关系。拿了一套针线有问题的给楚小姐。”

莫又离笑了：“舅母，俗话说得好，无利不起早。我为何要挑唆你们和抚远将军府的关系？我有什么好处？”

“这，这确实不关我们离丫头的事啊！确实是有个丫头过来……对了，只要把那小丫头找着，一问便知。”莫夫人以为自己找到关键的地方，急忙对自家嫂子说着。

莫又离暗叹，自己这个娘年纪一大把了，却还如此单纯。也是，莫家一向人口简单，何时需要算计这些！此时就算掘地三尺，恐怕也找不着那小丫头了！

一直不出声的程芳华此时突然委屈地道：“前些日子咱们一起去城隍庙，因着手底下的两个小丫头不懂事，害离妹妹和四妹大吵一架，可我记得当时向离妹妹道过歉来着，妹妹何以还怀恨在心？”

莫又离眯起了眼，目光如刀，狠盯着她，脸上却笑得云淡风轻：“哦，这事呀，原来姐姐还记在心上？你若不提，我倒忘了！”

“只是，我们家已经快揭不开锅了，上个月，我才把以前的一些料子好的衣裳拿去当当。这衣服看着料子不错啊，我要有那闲钱，还不如拿去买肉。我和四表姐当时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小孩家的玩笑话，吵过就算，哪会舍得费这钱！”

众人一听，莫家竟然是几月不知肉味，还要去当衣服，不禁脸上都有些古怪。想着这程家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可多几口人的吃嚼，对她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恐怕是当嫂子的容不下这个落难了，回来投靠娘家的小姑子。如此一想，大家看向程夫人的眼神便有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