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他跟幺舅失去了联系,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小白痴在末世开始之后并没有跟幺舅在一起,不然也不会跟陈晖一起出现在他跟陈曦的面前了。可这辈子没了陈晖的掺和他到底会不会跟幺舅分开还难说,有他在,要是幺舅没有异变的话应该能安全不少。不是没想过把幺舅接过去和他住,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囤的那些东西?如果他尸变了怎么办?如果他有异心怎么办?虽然是老妈关系好的人,可陈昊懂事之后跟他并没怎么接触过,实在不能保证他的人品。退一万步讲,老妈跟他关系铁那是老妈的事,他陈昊算什么?一个娶了老妈的陌生男人生的儿子,他能有信心幺舅能像对老妈一样实心实意地对他吗?老妈在世的时候并没有提过幺舅是他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所以他重生之后压根没想过要把他接到京城去同住,此次来这儿也是还愿的成分多过探望的成分。
思虑间他已经盯着小白痴很长时间了,陈晖见陈昊自从坐下之后就一直盯着对面那个长得跟个女人一样的小白脸眼睛眨都不眨,一张脸刷地黑了,扯着陈昊的衣服直捣蛋,奈何陈昊陷入深度纠结仍然无视他,直到他脑袋都钻到陈昊羽绒服里头去了才被那双手挖出来赏了一个狠狠的爆栗,自此小屁孩儿的脸更黑了。对面的少年一边承受着陈昊探究的视线,一边扛住陈晖杀人的目光,害怕得差点钻到桌子底下去藏起来。
幺舅的手艺主要在点心上,虽然饭菜也不差,但到底不会有多惊艳,再加上陈晖吃惯了陈昊做的菜,一顿饭吃下来甚是憋屈。看一眼陈昊,又看一眼那少年明艳的脸蛋,然后发狠地嚼着碗里的肉,直到下肚了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陈二娃,你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哟,真的是好黑的心,未必你妈不在了你就不认我了哇!”
陈昊自知理亏,只能在一旁赔礼道歉:
“幺舅,我那边的情况你也晓得,现在我的限制放松些了,你看我不是就来看你了哇。”
林老板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
“你也不容易,你妈走得早,你一个小娃儿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确实也难,他们那边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对你嘻嘻哈哈的,就是不晓得背地里在搞些啥子名堂,放弃继承的声明我也写了,反正我也不图那些东西,只要他不要我的命,一切都好说。”
林老板点点头,端起陈昊给他填满的酒又喝了一口。
“我们不要那些东西,自己能养活自己,实在不行你回来帮我弄这个铺子,你妈的手艺你学了七八成已经不错了,开一个饭馆不说挣大钱,混口饭吃还是可以的。”
“要得,要是那边容不下我了我就来投靠幺舅,到时候给你打下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话题扯着扯着扯到少年身上去了。
“这个娃儿也是个命苦的,妈老汉儿都没得了,脑壳又不灵光,我看他可怜让他来帮我和面洗碗干杂活,这样子虽然说没得出息,但温饱也算解决了,就是这张脸——你说一个男娃娃生了一张女娃娃的脸,那就是造孽啊。”
陈昊凑上去问了一句:
“啷个了?”
“哎——那些有几个臭钱的龟儿子,以为有钱就了不得了,糟蹋姑娘家的还不够,你说男娃娃家的他们也弄去干啥子嘛!”
问了几个来回才知道,这儿来了一个开发商,是市引进来投资建厂的重要任务,前些天被领导带来他的招牌铺子吃大名鼎鼎的林记点心,没想到却看上小白痴了,当天倒没出什么事,可小白痴是个没防备的,一不留神就会被骗走,这些天老有地痞流︶氓在周围转悠,吓得林老板连上厕所都把小白痴带上。
当天晚上陈昊跟陈晖就在林老板家住下了,两人一起睡客房,小崽子有些闹别扭,洗完澡之后裹在被子里闷声不吭,看着陈昊推开门要出去又跟受惊的猫一样蹿起来抓住他说:
“你去哪儿!”
“混小子赶紧盖着,这儿没暖气,你丫冻感冒了不要紧别传染给我!”
陈晖:……
他可以把这个当做是关心……吧?
陈昊扯过花被子来就把陈晖裹成一团儿,蚕宝宝陈晖同学锲而不舍地追问:
“这么晚了你干嘛去?我也要去!”
“我去找幺舅说事儿,你个小崽子别瞎掺和。”
“你……”陈晖怀疑地看着陈昊,“你发誓你不是去找那个小白痴?”
“滚犊子!”
陈昊关上门跑去找林老板,却看见他一个人在阳台上抽烟。
“幺舅,你找我啥子事?”
林老板吐了一口,丢给陈昊一个坠子样的东西道:
“你妈喊我给你的,你个龟儿子,这么多年不联系我也就算了,连个电话号码都不给我留,你妈本来喊我等到你成年后就给你,但是我只晓得那边的人公司的地址和电话,你要是再不来找我,估计我都只能去找他了。”
陈昊错愕地看着手里的东西——一根绳子上头挂了一把钥匙。绳子是老妈独创的花式编织,陈昊小时候经常看她玩儿,也知道这种编织法的奥妙,所以——这是老妈的东西没错了。
“这是……”
“你妈走之前两个月的时候给我的,那个时候你还小,被那边的人看得死死的,有东西也留不住,所以你妈喊我等你成年后有能力自保了就给你,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