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伽罗曜的这个弟弟,不是一般的恨他,也不知道伽罗曜自己作何感想……
一想到伽罗曜,我的思绪就有些始乱了。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过了近一个月了,他应该有安心的修养吧……
隗骨的药浴之法,另辟蹊径,希望能有效……但如果效用不大呢,到时又该如何……
不知道烨儿被俘的事情,能瞒他多久……
我捂着左腹隐隐发痛的伤口,一拍几案,不能拖了,先攻下汴城再说!
“敖将军……”
我一回头,是焮儿正端着药碗站在我面前。
“敖将军……爹爹……”焮儿后面那句“爹爹”叫的分外小心,我听了不禁一阵心疼。
虽说刚进大帐时,与烨儿说过在军中不许叫我爹爹,但是想起他今天被我吐血吓的脸色大变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我接过他的药碗,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道,“你爹命大着呢,不用担心……”
焮儿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爹爹,哥哥说我们不用顾及他,放心攻城吧……”
“什么?!”我一愣。烨儿什么时候和他说这些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爹爹,我们是双生子……多多少少有些感应……”焮儿把拳头握了握,“哥哥前几天看见您在城楼下吐血了……他不想因为自己,害了魔军,害了您……”
我听了,半天没有说话,好不容易,我听见自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第二天还未天明,魔军就开始正面攻城了。
叛军显然没有料到我这个王妃会真的不顾及王长子的性命攻城,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马上就稳定下来,开始有条不紊的守城。
两军冲锋的号角不断的在耳边响起,风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
战马嘶鸣,杀伐之声震天。从天明之前直到日落,攻守双方都已经换过了十几拨人马,但是战场上的肃杀之气非但没有停止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
汴城是叛军最后的阵地,他们当然会拼死守护。
再这样拖下去,必定是两败俱伤。
我骑在水麒麟上,胸中血气不断翻腾。
我不是没有见过战争血腥惨烈的场面,我不是没有体会过痛失挚爱的撕心裂肺,但是……眼前的情景,还是我最不愿见的……
突然,焮儿的一声惊呼让我不禁浑身一颤。
“大哥!!!”
我一抬头,董阎又把烨儿推到了城楼高出,正用剑抵着他的脖子。烨儿的脖颈之处,有一道猩红。
“收……收兵……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该死的董阎!
这是我从水麒麟上跌落下去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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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有人用湿巾不停的擦拭我的额头,还有人撬开我的嘴,灌进了又苦又涩的药汁。
这药怎么比黄连还苦……
我下意识的躲开对方喂过来的药,没想到下一刻,就有人捏着我下巴,硬灌了进来。呛得我不由的大声咳嗽。
这是欺负我不能动啊……谁,谁这么大胆?……
我努力睁开眼睛,但是眼神涣散的厉害,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放……放肆……”竟然敢给本龙太子兼王妃灌药,活腻了?我一抬手,就把眼前的药碗打翻了。
眼前的人没说话,但是他旁边的人却开口了,“敖将军,您这个样子,是谁比较放肆?”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在哪里呢?……
“你很有精神嘛,看来本王白担心了……”
这个声音,怎么跟那个人这么像……
呵呵,怎么会,他此刻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魔宫……
我用手抚了抚额头,突然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的再抬头看去……
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一身黑色的战甲……
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周围的世界便都消失了……他蹙眉冷看着我,我却觉得仿若一夜间,万株红梅在雪地中花开艳艳……
“伽罗……”我笑着,伸手想去摸他,但是整个人却浑身一软,向床上倒去。
“御儿!”
伽罗曜一声惊呼,下一刻就用手搂住了我,我却还在傻笑。
旁边的隗骨赶紧上来给我诊脉。
“王妃已经没有大碍,想必是病了几日,有些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