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久白说:“你不追究?”他伸手一指,“蔡城,马云超,陈政高,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内两千万的货给我抢回来,丢了什么,就抢回什么。”
“久哥!”蔡城哀叫,“对方是山口组!”
周久白寒意森森的看他:“正因为是山口组,才需要我亲自点将,才需要动用到你们。”
“我已经看山口组不顺眼很久了,日本当局也在下令限制他们的发展,这是从他们嘴里抢食的最好机会。”周久白面无表情继续道,手指沾着酒液在桌面边划边说:“我们有四个月的时间……国内严打,这是我们的机会,蛰伏下只是给外人看的样子,你们还真的想安逸过冬?自己都是什么身份!”
陡然一声爆喝,数人惊得打颤,诺诺的应着。
瘦长脸的陈政高偷偷抹汗,周久白的喜怒反复从来没有预兆,明明先前是他说的入冬休息,一时起了别的意,罪责还是他们这些下面人担着。
易霖垂着眼不发表意见,他最清楚周久白,这时候跟他呛声那根本就是找死,这个人翻起脸来连他的面子也不卖。
室内静了许久,周久白才略微满意,声音不含感情:“行了,你们自己都注意点分寸,明年还有很多用得到你们的时候。来,喝酒吧。”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千百年来驭人之术都是这套,但却一直是最有效的。
周久白举起酒杯,轻叹口气,安抚道:“最近的日子不好过,我也知道,不想责骂你们什么,到底都是跟着我父亲一路走来的人,按辈分我还得叫你们一声叔叔。”
几人忙道:不敢,不敢。
“父亲还在的时候,经常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就是说自己要能了解自己,自己得能认识自己,我们都是什么人?混黑的。’他经常过在嘴边的话,我想大家都是熟悉的。我也不愿总是老生常谈,但还是忍不住给你们提个醒。我们每个人都是踩在刀刃上的,一不小心就破皮烂肉,甚至丢了性命,自己死了还要连累家里人。”
易霖打圆场道:“是是,都记了心上,别整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后都互相提点着!”
周久白也懒得废话再多,仰头喝了酒。
蔡城等人说了点最近的好事,多多少少冲淡了周久白的不快,气氛终于不再那么沉闷,周久白温和的笑容又出现在脸上,听到陈政高的小情人给他生了个女儿,玩笑说:“早些年我爸要跟你家结亲,说你夫人长得漂亮,要是生了女儿要让她嫁给我。结果等了十几年你终于生出女儿了!”
易霖哈哈大笑:“等她长大你都是糟老头了!”
“哟,可以让她跟我儿子结婚嘛。”
易霖嘲他:“你就放过人家宝贝千金吧!等你生出儿子,又不知道是哪年了!简直就是一笔烂帐!”
周久白乜斜他:“那嫁给你好了!”
“别,真要这样,老陈怕是得半夜上我家去砍了我。”
陈政高连连讨饶:“这说的什么话,小女可没这福气。”
周久白:“易霖你名声太差了。”
易霖:“比你强!”
周久白:“未必!”
易霖:“不信找人来问问!”
周久白挑衅道:“找啊,你找啊。”
易霖霍的起身,越过几个人朝着暗门走去,推开一间,轻轻的音乐声流淌出来。
周久白恍然记起被带到隔壁的江御,对易霖说:“让江御过来。”
众人皆是留心记住了这个名字,周久白身边的人,床伴不少,年近三十却未婚娶,少年郎环绕他身边,也没有个留得住的。
“睡了。”易霖失笑。
周久白看看时间,竟然已经来了两个小时,本打算带江御来散散心,谁知处理烦心事用了这么久,白天江御太疲累,竟是撑不住。
他起身走进去,才到床边江御就醒了,清澈的双眼看着他,慢慢坐起身。
周久白吻了吻他的额头,一手扶着他,让他下了床,说:“回去了。”
江御整理了衣服,经过黎钧的时候,特意停下,说:“谢谢你。”
黎钧茫然回道:“不客气。”
周久白与江御并肩出来,对外面的几人说:“你们接着喝酒吧。”他一手放在江御腰后往前轻推他,然后摆手拦下众人的挽留和恭送。
经理匆匆从办公室追出来,手里拿着两件斗篷,说:“外面下起雨了,我送周先生下去。”
周久白驻足,经理把斗篷抖开要给他披上,他却接了过去给江御穿好。经理不禁偷偷打量了江御几次,弄不懂周久白这次的兴趣能持续多久。
“没事,你不用下来了。”周久白搂着江御,转身进入电梯,直接到了地下车库,司机把车开出来,二人上车便走。
车上暖气十足,江御一会就热了,把斗篷解开。
周久白问道:“很累?”
“还好。”
“那刚才没做成的事,现在继续吧。”周久白朝他伸手。
江御惊恐躲开,眼睛略略瞪大,看不出他的意思是真是假。
周久白笑起来,把人圈到怀里,亲吻他的眼睛,低声说:“你多点表情多好看。”他顺毛一般抚摸江御的后背,把人哄的放松,又说:“不来了,再来就把你玩坏了。”
江御的脸蓦然一红,眼神直往脚下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