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麟心想，这可与四煞神教的说法完全不同，如此看来，父皇又不是那么坏了。

“夜玛颐阿訇告诉我和你父皇，我们本是亲兄弟，将成为明帝暗帝。阿萨辛信仰的真主，不容许男人相爱，更无法忍受luàn_lún之行。如果我们执迷不悟，就会将我们凌迟处死。”夜无影哂笑一声，续道，“你父皇说，情钟我辈，有死无二。”

游麟没想到自个没心没肺的父皇，曾经这么厚颜无耻地有骨气，顿时很有共鸣。

夜无影沉默片刻：“我没答应。我接受了夜玛颐阿訇指定的婚事，至此便成了暗帝。而你父皇的储君之位，却因此废黜。太祖皇帝认为他儿女情长，胸无大志，无法成为与我势均力敌的明帝。”

“……老爷子你真……”游麟好歹忍住了“没良心”三字。

“你父皇不允许我辅佐其他皇子，后来发奋图强绍承大统，根据密诏封游昀为金陵王。而游念锦，是我一位故人的遗腹子，他姓白，叫做白玉璋。敛尘并不知情。”

游麟想到他父皇后来和斯无邪种种，一时无话可说，忽而又想起件事：“我出生那年，四煞神教让老爷子你派人为难母后，嫁祸给斯无邪……你该不会是泄私愤罢？”

夜无影回过神，微微眯起凤眼，冷冷道：“不是。”

游麟觉得奇怪，既然夜隐帮刺客是为匡扶大统而存在，那么为何又要刁难他母后和他。

“彼时，我要你的命，是为了避免你日后杀兄弑父。也是给你父皇提个醒，别做了色令智昏的庸君。”夜无影平淡道。

“……老爷子，我看你不但会要命，还会算命。我没事儿干嘛要杀兄弑父？”游麟又琢磨不了夜无影的想法了。他的两个兄长——老大老二都对他还算不错，传授给他乾元经的父皇更是无话可说。夜无影简直胡说八道。

夜无影置若罔闻道：“鉴于你父皇后来表现良好，你这条小命暂且勘下。”

游麟迷惑更深，终于问出了藏在心底已久的疑问：“此次，是谁要杀我？”

夜无影利落答：“四皇子，游琴。”

“……竟然还是他。”游麟头痛了，“可是夜枭说，斯无邪和夜隐帮有过节，绝不会将这等事交付于你们。”

夜无影笑了：“枭儿怎知斯无邪的想法？”

“其实，夜枭和游琴一样，都是斯无邪的侄儿。”游麟不敢在夜无影面前耍心计，坦诚讲了在泉城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

“难怪你成了四煞神教少主，”夜无影似乎并不以夜枭的背叛为意，“敛尘以为隐瞒你皇子身份，我便会放过你。殊不知，夜隐帮与四煞神教结怨甚深，怎会饶你。你若是直说你是三皇子，又怎会有昨夜之刑。不过你倒是勇气可嘉，就为查谁要杀你，竟一路查到了金陵。”

“老爷子谬赞。”游麟心有余悸摸摸缠满绷带的心脉，好一会儿才发现夜无影岔话题的本事很是一流，居然避开了他的问题，“真是斯无邪让游琴雇人杀我？”

夜无影道：“不是斯无邪，是游琴。至少表面上如此。”

游麟郁闷了：“什么叫做‘至少表面上如此’？”

夜无影道：“你不会想知道真相。”

游麟抑郁了：“我很想知道。我若不知道，又怎么洗脱罪名？”

夜无影道：“你想知道也可以，帮我做件事。”

游麟疑道：“别告诉我，其实这件事就是你和我父皇搞的鬼，你们要选什么下一任明帝暗帝的，弄出千奇百怪的考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