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生给他在外守着门,没守多久,小鹿焕然一新的走了出来。张春生看了他一眼,就见他今天洗得狠,脑袋脸蛋耳朵全擦得泛了红。军装的铜扣子,从下往上一直系到了领口。领口平整服贴,露出里面一圈雪白的衬衫领子。
军装直通通的,照例是没系武装带,往下是军裤马靴,靴筒箍出两条笔直的小腿。小鹿先是抬手捂嘴打了个哈欠,然后双手叉腰望了望天。张春生看着他,见叉腰这个动作让他露了馅。怪不得不扎武装带,原来他有这样细的一把腰。这样的小腰勒出形状,是要招人看的。
小鹿看天看地,打哈欠,本来还想抻个懒腰,但是当着部下的面,没好意思抻。当然也可以回房关了门去抻,只是太麻烦,没必要。
并没有人下山劫狱,小鹿想,看来那帮土匪并非仁义之徒,何若龙为这帮人死了,真是犯不上。
到了中午,小鹿看到军医往远处的土坯房里去,知道他们定然是去给何若龙换药。这两个人,都是屠夫一般的人物,并且没有武魁的心灵手巧,小鹿猜想何若龙兴许要因此死上一场。有心过去瞧瞧,可何若龙的态度又太不像个俘虏,小鹿和他在一起,时常感觉双方分不出了胜负高低。
小鹿管着自己,不许自己再去瞧何若龙。
如此又过了一天一夜,山上还是毫无动静。到了第三天夜里,小鹿终于忍不住了。
他带着张春生出了门,两人是并着肩的走,张春生给他提着一盏马灯照路。及至到了那重兵环绕的土坯房前,小鹿从张春生手中接过马灯,然后独自迈步走到了窗前。将马灯轻轻的举到窗格子旁,他无声无息的探头向内看。房内黑暗,何若龙委顿在角落之中,身体照例是被一大堆铁锁链捆绑束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