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难得有了耐心,我没对他故意绕圈子这个行为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平淡地继续前头那个问题。
白少侠咬了咬唇,我一抖,好好的少年郎,还是白少侠这么个正直好少年,做出这动作,还真是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他抬眼,黑眸盯住我:“就是,无论如何,姚锦,我不想你太接近百里公子。”
我偏头想了一会儿,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遂道:“我想问一句,这二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白少侠道:“我喜欢看他弹琴,也喜欢听他弹琴,不是喜欢这个人,而是喜欢他弹琴的时候。”
“啥?”我一头雾水。
“姚锦我瞧着你这人整日在街上拈花惹草,倘若勾搭上了百里公子,八成他就不会经常抚琴了,毕竟方才你在里头的时候他就没抚琴,所以……”
“少侠啊……”我长叹一声,“怎么觉着你略有点儿变态呢,你喜欢襄襄直说就成了,用得着拐弯抹角说自己喜欢他的琴声吗。”
白少侠摇头:“我虽然笨,但喜不喜欢还是能分清的,我对百里公子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感情,只是想多听听他的琴而已,不像你,只对皮相感兴趣。”
我看着白少侠那小眼神儿,有种被笨蛋鄙视的屈辱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最后,和白少侠交谈的结果是,我顶着一对儿熊猫眼一脸痴呆坐在原地,忽然觉得百里襄也挺温柔的。
我看了看白少侠气急败坏愈走愈远的背影,感叹笨蛋果然是无法沟通的。眼圈儿一阵疼,我挂了彩,当然白少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软硬不吃,不管他如何威逼利诱坚决不改纠缠百里襄的初衷,也算英雄一回。
英雄罢,我暂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妙音阁今天是不能再去了。就算对百里襄死缠烂打,也得先回家休息休息,调整好了,再去勾搭百里襄。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触地时却觉着有些咯得慌,遂抬手去看,只见地上静静躺着个玉青色的物事。我拾起它,搁在手掌仔细研究,只觉那物触手冰凉彻骨,夏日消暑再好不过。似玉石润泽光滑,上头有着许多繁复纹饰,因着我的孤陋,瞧不出那是古老字符或者只是单纯装饰,只认识中间镂空雕刻的一个“襄”字。
回想一下方才百里襄将我扔出来时的情形,觉着这东西很可能是百里襄无意间掉出来的。
我用食指轻轻抚了抚它,十分自然地将其收入怀中,想着现下不是时候,回头收拾好了形容再将这物还他。这几日,暂且留个念想。
我拍拍沾在衣裳上的尘土,拿出把附庸风雅的折扇,挡住半只熊猫眼,这才敢回去家中。
回了姚府,恰好看见我那水灵可爱的小侄子立在一株桃树下,小胖手颤颤地接住树上落下的一片粉色花瓣。
我有些纳闷儿,毕竟这孩子向来不是爱护小花小草的人物,平日没祸害它们就算很不错了。今日他倒有了闲情安安静静站在树下?
我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小肩膀:“赏花?”
大抵是太专注,小侄子对着手心的花瓣愣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乌黑的眸子中蕴了层疑惑:“叔叔,,我方才好像听到有谁说‘不想落在地上’,等到我接住这花瓣时,又听见一句‘多谢’。”
我皱着眉将手探到他额上试温度:“幻听罢。”
小侄子不确定地摇摇头,脸上现出些茫然。他依旧是捧着那片桃瓣,小心翼翼的,仿若它真的是会说话。他也不同我说话了,转了身,便去了别处。
我未将这桩事放在心上,规规矩矩地在家里呆了几天,一直等到脸上两圈儿乌青下去了,才敢出去转悠。
其实这几日我总在想为何自己会对百里襄有如此浓厚的兴趣,美人不是没有见过,而我这人向来是个贪图新鲜害怕麻烦的主儿。像百里襄这样死活勾搭不上的,毫无疑问就是个大麻烦,而我居然还接连几天梦见这个大麻烦。
很奇怪的,梦境不相同,相同的是梦中的我从来都是个五六岁的小屁孩儿,梦中情景皆是与他相处的平淡细节,这真是让人费解。
这几日府中有了个传闻,说是我那侄子中了邪,整日坐在一株桃树下,时不时喃喃自语,对旁人视而不见。我二弟很是焦急,重金请了个所谓得道高人入府驱妖邪,那得道高人跳大神似的一阵折腾,结果小侄子该中邪还中邪,依旧是每日坐于树下喃喃自语。
我曾问过他,为何如此,结果小侄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告诉我:“叔叔,你不知道,这桃树边站着一个好漂亮的姐姐,她同我说话呢。”
说罢,小胖手指向桃树一旁。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没看见什么漂亮姐姐,只见那桃花开得正好,灼灼其华如同美人含羞面容。
我愣在原地,终于相信小侄子的确是中了邪。
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侄子看着我:“我能看见,为什么你们都瞧不见?”
为什么你们瞧不见,这句话可真是熟悉。依稀记得我也说过这句话,不过是因何说,何时说的,说与谁听,便一概想不起了。
正寻思着,却见我弟媳朝这边走来,面上是焦急神色,她将小侄子从地上扯起来,一只手抬起却没舍得打在他身上,只是安抚似的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小侄子被人从地上拽起来,眼睛却还看着那株桃树,弟媳见了,不由红了眼眶儿。
之后她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