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可怜

今天的第三更。

齐氏不知道苗微有多大的能耐，是以她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苗微也不介意和她直说：“要我出面劝二舅舅和二舅母，不太可能，因为想也知道是个什么结果，我只是个晚辈，没那个资格管长辈的事。如果要外人来介入，更是没这个道理，这毕竟是程家家家事，且想来二舅舅也未必愿意把这种……事，嚷嚷得人尽皆知。”

齐氏眸光黯淡下去，若没个外人相帮，她的处境何以能得改变？苗微这分明就是推诿。

苗微嘲弄的笑笑，道：“三奶奶还真抬举我。”

齐氏忍不住道：“若是无缘无故，我也不敢来惊动表姑娘，还不是表姑娘自有这分本事？连郡王的事都伸得进手去，何况是程家呢？”

苗微挑了挑眉，低笑两声道：“原来如此。”她轻叹一声，打量着虽然身子丰满，却神情憔悴的齐氏，道：“你只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直说吧，这点子事不那么正大光明，我没那个脸面去求人。”

齐氏面红耳赤，一着急，眼泪落下来，望着苗微道：“你我同是可怜人，你又何必痛打落水狗？我不信你是心甘情愿的。既是被逼无耐，你又何必雪上加霜？”

这话倒听得苗微一怔，一时间也无法反驳，但要说有多赞同，她竟也没什么立场。要是救她的不是年富力强的顾尘安，挟恩以报的是个秃头肥腻的中年男人，她可还会……

想想都觉得恶心。

苗微紧紧捏着袖口，强压恶心，想了想是：不会。

不是不会以身报恩，而是根本不会求那人。也许在被逼到困境的时候，哪怕有人在一旁援手，她也是宁可当时就死了的。

为什么只有顾尘安呢？抛却种种，哪怕那串救她命的佛珠是戴在另一个男人的手腕上，怕是她也不会这么飞蛾扑火。

苗微低头半晌也没想出个究竟来，反倒因为想到顾尘安，这心里竟莫名其妙的有些感触，她收回情绪，怜悯的望着齐氏道：“我很同情你……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未必没有办法，就看你到底有多坚决了，你是愿意离开程家，和这孩子一起相依唯命，还是想继续留在程家？”

齐氏泪眼婆娑的道：“离了程家，我们孤儿寡母何以为生？”

那就是不愿意离开程家了。

苗微低笑，道：“说句难听点儿的话，你若要留在程家，就势必得受二舅舅的牵制，要么你像现在这担惊受怕的纠结着，要么……”

苗微顿了顿，道：“你替自己争个名分吧。”

齐氏张口结舌：“你……”这想法也太异想天开了，其实齐氏不是没这么想过，可程二老爷是不会同意的，不管怎么说，她是程良的妻，是程二老爷的儿媳妇，哪管她是否清白，这种事是没法拿到台面上的。

齐氏摇头：“不是不能争，可，争不来的。”

苗微无耐的道：“我并不是个好榜样，才力有限，实在是帮不到你。”

齐氏拭了拭泪，冷笑道：“我都明白，不是不帮，是你不愿意帮罢。或者说，我不像大太太那样能左右你的性命，所以不管我经历了什么，于你而言都不痛不痒。”

也不外是她没法给苗微巨大的好处罢了。

齐氏嘲讽的望着苗微，道：“你有什么资格同情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虽说你是六爷挂名的妾，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大家心知肚明。这会儿你拿所有身家买得一时平安，买不了一世，大太太那样贪婪无度，又食言而肥的小人是不会给你好日子过的。”

齐氏想到了什么，噙着古怪的笑道：“新进门的六奶奶怕是还不知道吧？”

苗微能理解齐氏的恼羞成怒，可她帮是情份，不帮是本份，何况她真的没脸拿这种事去求顾尘安。

顾尘安能如何？齐氏确实是贪心，又想占着程家三奶奶的名份，得着属于她的好处，又想撇开程二老爷这个始作俑者，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程二老爷也不傻，他要的只是“孙子”，对齐氏，他还真未必有多少不舍。

苗微苦笑道：“不劳你提醒，我也并没同情和取笑你的意思，诚如你所说，我们都是可怜人，且我一向自私，能做的，所求的，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了此一生罢了。”

苗微这么直接，齐氏也情知这趟白来了，她即刻走人。

程权提前离开了程家，他深觉如今的程家乌烟瘴气，一天都待不下去，他没法劝住母亲，更管不了二叔，也感化不了三哥，虽说有妻有妾，他却无颜面对，只好一走了之。

等送走了程权，程大太太特意拉着方氏说话：“你和权哥儿都还年轻，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权哥儿志向远大，难免顾不到家里，就得劳动你了。”

方氏对于程权出门求学也不是没有怨言，可自小受的教育就是以夫为天，况且这事还是自己父亲安排的，母亲也早就劝过她，她心里已经有了九分同意。

见婆母如此和颜悦色的劝慰自己，方氏更觉感动，她道：“母亲说是很是，六爷要外出求学，媳妇是很支持的，就是怕他在外头少人照顾……”

说时羞涩的低了头。

程大太太面露担心的道：“谁说不是，他身边只有一个宗儿，那小子又是个调皮捣蛋的，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权哥儿？以前我倒是说给他安排两个通房……”

方氏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就露了出来，她没敢看程大太太，心里却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