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劝说

苗微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伸手轻握住她细嫩的小手，半晌才道：“粟米，你说，他会不会……抱走小小？”

粟米张大嘴：“姑娘，你不跟着顾将军吗？”

苗微迟疑的摇头。

粟米闭紧嘴巴，不甚赞同的瞄了她一眼，又问：“那您舍得小小姐？”

“你……”苗微声音有些哽咽：“你是说，他一定会抢走小小，是吗？”

粟米赌气道：“别的奴婢不知道，可奴婢知道男人最重子嗣，哪怕只是个小姐，可顾家怎么可能允许血脉流落在外？”

苗微痛苦的一闭眼，眼泪唰一下就淌了下来。

粟米急了：“姑娘，姑娘，你别哭啊，朱妈妈说了，这产妇月子里不有哭不能见风，可得好好养，不然要落下病根的，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说着慌手慌脚的给苗微拭泪。

苗微知道自己生小小之所以这么艰难，就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不懂。从前顾尘安说她执拗她还不服，这会儿吃了大亏，哪还不明白这是自己的短处？

以前怎么撞南墙都无所谓，不过是她自己多受点苦，可是现在有了小小，连粟米都知道没娘的孩子过的是最苦最苦的日子，她不为自己，为了小小也得好好保重自己。

苗微拿过帕子，道：“我不哭了，没事。”

粟米道：“姑娘您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哪儿比程家更坏的？”

“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苗微豁的愤怒的道：“我不会把小小给他的，他不缺子嗣，不差小小一个。”

粟米气焰低下去，嘀咕道：“您跟奴婢说也没用啊，奴婢又做不得顾将军的主。”顿了顿又道：“您看小小姐这鼻、口多像顾将军。”

苗微一怔。

粟米怕她又伤心，忙又道：“小小姐这眉眼像姑娘，将来长大了肯定又是和姑娘一样的精致美人。”

洛妈妈破天荒的大白天来看苗微。

守门的婆子叽歪道：“哟，我说老洛，这又不是饭点，你怎么倒来了？”

被洛妈妈冷冷的斜了她一眼，那眼里似乎淬着冰碴，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对自己和善有加，处处讨好的洛婆子，居然有这样的威害力？

一察觉到危险，这婆子立时不敢吭声了。

洛妈妈适可而止，又递过去一锭银子，笑得十分和蔼：“老姐姐守门辛苦，这里僻静，人迹罕至少，老姐姐火眼金晴，谁来过谁没来，定然是不会看错的。”

守门婆子脸上的笑十分尴尬，接了银子，连连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她收洛妈妈的银子多了，真要追究起来她也落不着好，人都趋利避害，她更是如此，因此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洛妈妈进门，见主仆两个正说说笑笑，脚步就是一顿，她可没忘苗微怀孕一事，她是被排除在外，蒙在鼓里，瞒得直到再也瞒不住了才知会她的。

粟米最先见着她，忙起身：“洛妈妈来了？姑娘正说呢，这回多亏了妈妈，姑娘还想着备下厚礼，叫奴婢给妈妈送过去呢。”

她心里不是不尴尬的，但她做不得任何人的主，只能仗着自己年纪小，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洛妈妈走进来，朝着苗微一屈膝：“奴婢可不敢当。”

对着洛妈妈，苗微是心虚的，如果她能一直瞒住她倒也罢了，可偏偏在生产前不得不求助于洛妈妈，这结结实实的打了苗微的脸。

她微微一偏头，垂眸道：“妈妈何必这么客气，你我都知道，这是你应得的。再说……”她没说下去，但洛妈妈明白她没说尽的意思。

苗微现在有的，都是顾尘安给的，她借花献佛，拿顾家的东西打赏顾家的人，说起来总是不那么有底气。

洛妈妈本来一肚子怨气，可是对着这样柔弱可怜的苗微，她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她也气，其实越是像苗微这样的人越是可憎，她们看起来无害，让人生不出凶恶之心来，可她们有时候不可理喻的执拗真的是要人命。

洛妈妈不可能看着苗微一错再错，因此什么都没说，先重重的跪下去，道：“奴婢恭喜姑娘。”

不管怎么说，得了个小小姐，这是大喜事。

苗微脸一红，揉着被角道：“多谢妈妈。”

洛妈妈重申道：“奴婢自打与姑娘初见之日，就已经是姑娘的奴婢，一应身家荣辱，尽在姑娘身上。姑娘叫奴婢死，奴婢不会打一上磕绊，姑娘若叫奴婢活，奴婢就必须得倾尽余生，保姑娘的安全。”

苗微头低得更低，眼圈也红了，她喃喃道：“我，我知道，不是我不信你，我只是，太怕……你也知道，我什么都没有，这世上，连个牵念的人都没有，本来我也没想奢求，可既然有了，我就不想放弃。”

说到底，她的害怕，她的执着，不过源于她什么都没有，毫无安全感所至。

洛妈妈可以理解，但她不赞同，她道：“奴婢理解，可姑娘有没有想过最坏的后果？”

就是因为她瞒着自己，放任她和粟米一无所知的这么过下去，所以才差点儿有性命之忧。

苗微点头：“是我没想到……我，我以后……”

洛妈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苗微一句“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这个气，还真就是无知无畏，要是她知道怀孕生子，相当于一脚踏进鬼门关，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个胆量。

苗微睁着黑亮亮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