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做贼

今天的第二更。

苗微在门口接着两位舅母，面上带笑，嘴上热情：“两位舅母倒是难得一起大驾光临，苗微十分惶恐，快请进。”

程大太太心里一想，这苗微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更亲热，可见她跟程家还是近的，且也知道离了贵人，程家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刚才拦着门不让进是门口那刁奴自作主张。

程二太太不客气的径直坐了，对苗微道：“我说苗微，刚才门口那奴才是怎么回事？乍乍呼呼，一点儿规矩都没有，竟拦着你大舅母和我不许进门，一言不合就动手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苗微心道，拦的就是你们这些没规没矩，且居心叵测之人。

脸上却仍是温文浅笑，细声细气的道：“底下人不懂事，两位舅母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粟米上前奉茶，重重的墩了一下，没好气的道：“两位太太请喝茶。”

退到门口了，呵一声道：“大年下的，空手登门，要饭花子还知道说两句吉祥话呢。”

程大太太气得面上一青，程二太太气得啪一拍桌子，道：“苗微，你听听，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苗微浅笑道：“舅母们何必生气？嘴长在别人身上，随她们说好了，只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

“……”

程大太太和程二太太心里有愧，一时倒不好反驳，仿佛在意了就是承认她们对苗微没安好心似的。

程二太太气焰渐消，只能低头喝茶，借着这功夫不断打量这屋子。确实如程大太太所说，她这屋里好东西不少，单就是苗微用的手炉就价值不菲，如果都搜罗起来估个价，也是一笔不少的银子。

程大太大见程二太太出师不利，只能自己往前冲，面目和蔼的道：“苗微啊，舅母知道你一向软善，可人善被人欺，底下的奴才们还是得好生约束才是。”

苗微点头应是，可至于怎么约束她就不肯说了。

程大太太也没那功夫教她怎么御下，笑眯眯的又开口了道：“我和你二舅母来，是想问问你这过年怎么打算的？都是一家子人，总要团团圆圆的才好，再说你久不去老太太那问安，她可是提过好几次了。”

苗微惊讶的道：“不是外祖母说了嫌我丢人现眼，一辈子也不愿意见我的吗？”

“咳，那都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

苗微摇头道：“外祖母说过，头顶三尺有神明，发过誓就得遵守，不然要天打雷劈，丧家败家，儿孙凋零，我不能不孝，逼着外祖母违背誓言，不过孝心还是该尽的，我每日朝着老太太的屋子，都要磕三个头的。”

程大太太气得肋叉子生疼，不管她说什么，苗微东突西袭，总有对答之词，简直滑不溜手，让人没法掌控。

程大太太拉下脸道：“苗微，你如今不比从前，既有了儿女，就和大人一样，如今程家过年，你总得出一份子是不是？”

这是直接要钱了？

苗微浅笑：“舅母说的在理，想来大表哥、三表哥、五表哥、六表哥都一样，只不过因着各自情况不同，所出不一样而已？”

“……”

程大太太和程二太太面面相觑。

苗微却又哦了一声，纤长的手指抚着额头道：“呀，我说错了，我是出嫁女，怎么能和几位表哥比，我所出份例，也不过是节礼而已。”

光是节礼，能有几两银子，程大太太和程二太太对视一眼，道：“我同外甥女好好说说，你且先自坐着。”

意思是要她便宜行事。

程二太太点头。

程大太太起身，拉着苗微的手就往内室里走，边走边道：“这么多年你怕是不太清楚这家里的旧例，我同你好好说说，这节礼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里面可有大文章呢。”

程二太太见程大太太把苗微带走了，立刻起身在这屋里转起来，看得顺眼的，随手就拿了起来，假装左看右看，就想往袖子里揣。

屋里没人，程二太太越发大胆，很快把怀里都揣满了，她也不跟程大太太打招呼，这就出门要走。

守门婆子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径直拉开门，放她出去，等她才出了大门，立刻道：“来人啊，有贼来偷东西啦——”

听这一声喊，程大太太慌忙跑出来：“什么贼？偷什么东西了？”

苗微跟在后头，朝这守门婆子一扬下巴，沉着脸道：“去报官。”

程二太太站在台阶下，拉着个脸道：“苗微，你别血口喷人，你怎么敢说这就一定是你的东西？”

不等苗微回答，守门的婆子先道：“程二太太怕是有所不知，哪家用的东西都是有印记的，否则轻易流出去岂不是要招来祸害？您也不用这会儿就急着承认，等官差上门，把赃物辩个分明，您是不是贼就有定论了。”

程二太太腿一软，眼瞅着一只花瓶就要摔到地上，这守门婆子立刻道：“这只花瓶是前朝苏大家新手绘制，如今世面上一只花瓶就值万金，程二太太手脚不干净私自携带，为了逃避罪名还要当场打碎，两罪并做一罪，不仅要坐牢，还要如数赔偿。”

程二太太吓得慌忙伸手去接，人都摔到地上了，也幸亏冬日里穿着棉衣，不然手肘和膝盖都要磕破了，好旰梦匏穑好苦着脸道：“别报官，别报官，我把这东西全部还回去好了，我也是觉得这东西怪好看的，想着拿回去给家里人开开眼。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