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默扶住他的肩,将他转向自己,目光灼灼盯着眼前人:「你说你不是梦,我信你的,证明给我看吧。」
不等青玗反应,他的手用力将青玗贴近自己,再次吻住了他。
不似曾经那般激情,这个吻缠绵笃定,如细水长流一般脉脉含情。青玗顺从地任他细细描摹着唇齿的形状,犹如采撷一片青叶上的晨露。好一会儿两人才幽幽分开,笙箫默终于觉得心满意足,青玗的面上倒有些泛红。
「师叔……」笙箫默目光迷离,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缱绻中抽身。
青玗轻轻叹息,爱怜地抚上他尚有些苍白的脸,柔声哄道:「确定了就乖乖回去躺着,嗯?」
笙箫默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哪儿都不去」
「又开始耍赖?」青玗故作敛色。
「师叔休想再把我支开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煎药。」笙箫默固执道。
青玗无奈一笑,不再勉强他,自顾自去照看那熬着的药汁。
笙箫默就靠在台子上目不转睛盯着他,眼神半含戏谑半含危险,好像在欣赏一件工艺藏品似的。
「我就这么看着你,你还能安心煎药?」他似笑非笑。
青玗不看他,半蹲下身子用一根柴轻轻将火打小了些,语气如常:「太无聊就不要再这里碍事。」
笙箫默突然上前再次抱着他,撒娇般道:「师叔,我饿了……」
「想吃什么?我做给你。」青玗随口应道。
笙箫默偏头吻上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让怀中人不由战栗:「想吃你了……」
青玗面上一红,狠狠拍了一下腰上那一双不老实的爪子,语气有些慌乱:「身体还没好又瞎琢磨什么?快去躺着,不然我可赶你出去了!」
笙箫默这才恋恋不舍松手,夸张地揉着手背,脸上挂着委屈:「师叔真舍得打我……」
「不要在这里捣乱。」青玗毫不犹豫把他赶出厨房,合上了木门,这才努力定了定神,感觉胸腔中心跳如雷。
他到底紧张个什么劲儿嘛……
笙箫默因为之前沉入梦魇导致身体受损,青玗带他出了梦魇之后就把他接到销魂殿休养,方便自己亲自照料。谁知道这小子可算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在销魂殿就这么赖了小半个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师叔,这个药我还要喝多久啊?」笙箫默端着黑乎乎的药汁皱眉,这药真是苦的紧,他肠子都要打结了。
青玗安慰他:「再服两日就好,这清热解毒的方子自然苦些,你忍一忍吧。」
「我喝了,有什么奖励?」笙箫默抬眼似笑非笑,像个索要糖果的孩子。
青玗敛然,轻拍下他的头:「你多大了?还要学七八岁的孩子不成?」
笙箫默看着青玗,勾勾唇角,端着药碗一饮而尽,青玗正要去接碗,却被笙箫默一把带到榻上,俯身就去吻他。他的唇上还残留着苦涩的药汁,恶作剧似的偏去卷他的舌。
「师叔不给奖励,我只好自己来取了。」笙箫默放开他的唇,手已经扯开他的衣衫。
「阿默!」青玗忙按住他嚣张的手,「不行。」
笙箫默贴着他的鼻尖,不依不饶:「师叔在梦里说过的话,要反悔吗?」
青玗哑然。
「若知道师叔不过为了将我骗出梦境,我就该一不做二不休。」见他理了亏,笙箫默语气里有点不悦又有点委屈。
青玗语辞闪烁:「我并没有……」
「那师叔是什么意思?」笙箫默摇了摇自己被他按住的手。
青玗叹口气:「你身体还没好,不可。」
笙箫默放开他,看上去闷闷不乐。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
青玗有点尴尬地理了理衣襟,肃了脸色:「你心里就只有这一件事吗?」
「是啊。」笙箫默侧头看他,眼里是大写的诚实。
青玗被他噎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然道:「修道之人当摒弃欲念,你怎么……」
「我的欲念只对师叔,对其他人我向来是清明秉正的,」笙箫默大言不惭,仿佛青玗才是应该受诫之人似的,「师叔既然承我心意,我自然想与师叔亲近相合。怎知师叔出尔反尔,生出这些芥蒂,叫我失落得很。」
青玗见他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沮丧样子,心里不忍又无奈,却不知如何反驳。他清修多年,向来不以此事为意,虽说二人已有过亲近之事,不过那次他权当做他一时冲动的情急之意,断没想过笙箫默整天脑海里转的竟然就是这个。
说起来青玗自身有些惭愧,他十七岁上长留,之前一直纵情山水,阴差阳错间未曾经历男欢女爱。入了长留修道至今,内心也一向空明。虽有妙宁元君钟情于他,可他对她素来坦荡,从未生出情念。如今他兜兜转转总算接受了笙箫默,这个爱人却如虎狼一般追在他身后要与他行这「榻上之礼」。与其说他是在推拒,不如说他是在困惑,爱原不是这般简单的事。可怜他堂堂长留山的掌殿,面对万千妖魔也不曾惶恐过,却在感情这件事上,与那十六七岁的小儿无甚区别。
可若叫他明明白白对笙箫默说,他又实在拉不下这个面子。
笙箫默并不知道青玗这一通腹诽,他看青玗听了他的话不作声,只微微垂眼发愣,眉宇间有惆怅之色,以为自己又惹他生气了,忙上前扶住他软了语气:「师叔,我……我刚才瞎说的,你别生气。我知道师叔能接受我的心意已属不易,你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