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头疼至极。
「对此事,诸位有何高见?」沉默良久,衍道真人有些恹恹地问了一句。
正德长老看了看众人,见大家都没有表态之意,便道:「掌门,再有什么缘由,玉清派残杀太白弟子,其行径已于妖魔无异,依老夫愚见,长留应该派弟子驰援太白,共伐玉清,营救太白弟子。」
「恐怕不可,」封魔阁首座丹钦长老皱眉摇头:「太白本就理屈在先,若再攻打,仙界众派必言我长留以大欺小,倚强凌弱,输赢都不好看!」
「丹钦长老此言差矣,」礼义阁首座诚之长老环顾了左右同僚,意味深长道:「那玉清派索要炼神塔便要了,可这挟持对方弟子的行径实在下作,若不加以镇压,若哪日他季连赫心血来潮,瞧上了我长留的流光琴,抓几个长留弟子让我们拿琴换人,那还了得?」
他这番话看似漫不经心,却字字诛心。众人听得此言,心中皆是一骇,纷纷附和道:「诚之长老说的对极……」「这口子开不得,否则后患无穷……」
衍道真人眉头更重,偏头却见青玗端坐不语,只是拿起身旁的茶杯,轻轻呷一口。
「师弟,你怎么看?」
青玗看了看众人,语气平静道:「此事虽是玉清与太白纷争,可玉清派既然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我想他们绝不是逞一时之快。一旦交战,可能诸多仙派都会牵扯进来,到时候事情若失去控制,不知要死伤多少弟子。愚以为此事长留还是当调停解决,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刀兵。」
「仙尊说的好轻松!」正德长老哂笑道:「那玉清派若是肯谈,我们何必坐在这里浪费口舌?」
「师弟可是有什么法子?」衍道真人看着青玗道。
「没什么了不起的法子,只是摆事实罢了,」青玗淡然一笑,「绯颜掌门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只贪图眼前的炼神塔,却忘了他还守护着拴天链和悯生剑两件神器。失了炼神塔是小,若是神器有什么闪失,太白损失就大了。」
衍道真人斟酌片刻,诚然道:「不瞒师弟说,我回长留时,玉清派季连掌门同我说,若是师弟肯去调和,他倒可以与绯颜坐下来一谈。我便盘算着让师弟再劳碌一趟,只是不知道师弟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青玗倒是没太多惊讶,之前仲长越已经侧面同他打过招呼,这一着怕早晚是要应到他身上的。
果然,礼义阁首座若有深意地一笑:「想不到仙尊的威名竟远播到这等小派之中,玉清派连掌门的面子都不给,却愿意照拂仙尊的情面,真是长留之幸。」
「诚之长老这是何意?」丹钦长老嫌恶地看了他一眼:「那玉清派行事诡谲,此话不过是个下马威,听便听了,何苦引到自己人身上?」
「诸位勿要说远了,」衍道真人截了话头,对青玗道:「师弟,此番可辛苦一趟?」
青玗起身一拜道:「掌门师兄有命,青玗自当领命前往,只是我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不敢说化解,只能一试。」
衍道真人见他未曾愠怒,表情稍解,缓声安慰道:「师弟尽力就好。我让东华带二百弟子随你前往,若是此事得平安度过,师弟当是头功。」
「师兄,长留出面调停非助战,不必如此劳师动众,免得生出嫌隙。我带东华并十数弟子护卫即可。」
「十数弟子?」衍道真人心下有些担忧,「师弟,若你调停失败,双方开战,十数弟子如何护你全身而退?」
「师兄,我们是调停人,非太白援军,阵势越小越好,否则怕难以取得玉清派信任。」青玗含蓄道。
衍道真人踌躇片刻,点了点头:「好,那师弟万望小心。」
青玗返回销魂殿,看到笙箫默正坐在殿前廊下的台阶上,一脸老大的不高兴。
「晚上凉气上来,坐在地上不冷吗?」他缓步上前,将笙箫默从地上拽起来。
笙箫默不情不愿地被他拉起来,盯着他道:「师叔又要下山去了?」
「你消息倒很快,」青玗一笑,径直走进殿中,二人相对而坐。青玗给他斟了茶,笙箫默接过来赌气般喝了一大口,却意外被水呛到,咳个不停。
「有什么话就说吧,何必拿水呛自己?」青玗用帕子替他擦掉水渍,半开玩笑道。
「师叔那次下山险些丢了性命,如今好不容易安生几日,怎么又要下山赴这龙潭虎穴?」笙箫默慢慢止住咳嗽,语气半生气半质问。
「那日你跟着我,不是听了个大概吗?」青玗温声道。
「那个什么如尘宗,什么玉清派的,与师叔有什么关系?师叔何必管这些闲事?」笙箫默没好气道。
「闲事?」青玗摇摇头,语重心长道:「阿默,你可知仙派之间一旦开战,事情会变得多复杂,又有多少人会丢掉性命,多少门派会结下血仇从此战事不休?你身为掌门之徒和仙门弟子,怎么能随便说这样的话?」
笙箫默撇撇嘴,自知理亏,语气软了下来:「师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涉险。」
青玗见状,方觉刚才自己严肃了,也缓了语气道:「阿默,我知道你担心,不过你应该相信我。」
笙箫默见他神色温和如秋月,心里微微一悸,不禁挪到他身边抱着他,耍赖道:「师叔既然知道我担心,不如带我一起下山吧,这样我日日见着你,也就安心了。」
「休要胡说,」青玗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背:「你好